“不是那啥，”林晓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在农场办公室内清晰地回荡，“是‘深渊污染’……而且，这片地里的污染，似乎比矿洞那边的……更‘活跃’！它们好像在……汲取着土地本身的养分在壮大！”
一句话，让农场书记和技术员们的脸色瞬间煞白，也让顾长风和徐雅的眼神骤然锐利。
汲取土地养分？这与矿洞中那种依靠自身能量侵蚀同化的模式截然不同，更像是一种寄生性的、持续扩散的瘟疫！
“带我们去地里看看。”顾长风沉声道，语气不容置疑。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那片出问题的田地边缘。放眼望去，原本应该郁郁葱葱的麦苗此刻大片枯黄倒伏，土地颜色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暗红色，甚至有些地方己经板结龟裂，散发出淡淡的、与矿洞中类似的腥腐气味，只是更加隐蔽，混杂在泥土气息中。
林晓月蹲下身，抓起一把暗红色的土壤，指尖灵液微微流转。瞬间，一股微弱但极其贪婪的吸力从土壤中传来，试图缠绕、吞噬她指尖那缕生机！同时，她“听”到了更多、更密集的，源自土壤深处的、细微的啃噬与蠕动声！
“它们在地下……很深的地方。”林晓月松开手，土壤从指缝滑落，她的脸色无比凝重，“而且数量非常多，非常分散。不像矿洞里那样集中。”
“能净化吗？”顾长风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林晓月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双手轻轻按在龟裂的土地上，闭上眼睛，全力催动体内灵液。温和而充满生机的翠绿色光芒以她的手掌为中心，如同水波般缓缓荡漾开来，渗入土地。
“滋滋……”
光芒所过之处，土壤中那暗红色的纹路如同被灼烧般迅速消退，隐约有极其细微的、如同虫豸濒死的尖啸在她感知中响起。被光芒笼罩的枯黄麦苗，似乎也恢复了一丝微弱的生机。
有效！
但林晓月的眉头却越皱越紧。这片受污染的土地面积太大了！她的灵液如同杯水车薪，仅仅净化了方圆几米的范围，就己经感到明显的消耗。而且，她能感觉到，在地表之下更深的土层中，那些污染源并未被根除，只是暂时被逼退或表层被净化，很快又会重新蔓延上来。
“不行，”她收回手，喘息着摇头，额角见汗，“范围太大，污染源埋藏太深，像野草一样，治标不治本。我的力量不足以覆盖整片土地。”
这个结论让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如果连林晓月都无法净化，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这片肥沃的土地变成死地？甚至污染进一步扩散？
就在这时，一首沉默观察的徐雅忽然走上前。她没有去触碰土地，而是从随身的布囊中取出一小撮灰白色的、像是骨粉又像是某种矿物碾碎后的混合物，轻轻撒在被林晓月净化过的那片土地边缘。
然后，她指尖萦绕起灰色的寂灭之气，对着那撮粉末轻轻一点。
“嗡……”
粉末瞬间气化，化作一股极其稀薄、却带着强烈终结与排斥意蕴的灰色雾气，悄无声息地沉入土壤之中。
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那原本试图重新向净化区域蔓延的暗红色污染，在接触到这灰色雾气的边缘时，竟如同遇到天敌般，剧烈地翻滚、退缩，甚至自行湮灭了一小部分！虽然雾气覆盖的范围极小，但效果却立竿见影，并且持续的时间远比林晓月的净化光芒要长！
“我的寂灭之气，性质与这污染相克，可以制造‘隔离带’。”徐雅解释道，但她的脸色也微微白了一分，显然这精细操作消耗不小，“但同样，范围有限，无法根除。”
一个能净化但范围不足，一个能制造隔离但无法根治。
顾长风看着两人，目光闪动，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中成型。“如果……将你们的力量结合呢？”
林晓月和徐雅同时一怔。
结合？生机与寂灭？这两种截然相反、甚至可能相互冲突的力量？
在顾长风的要求下，两人决定尝试。过程极其艰难，充满了不可预测的风险。林晓月的灵液充满生机，而徐雅的寂灭之气代表终结，两者如同水火，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剧烈的能量冲突，甚至反噬自身。
经过数次失败的尝试，消耗了大量心神后，她们终于找到了一种极其脆弱的平衡点——由林晓月主导，将一丝极其微弱的灵液作为“核心”，再由徐雅用精妙到毫厘的控制力，将一缕更微弱的寂灭之气均匀地包裹在外层，形成一颗米粒大小、内部翠绿、外层灰蒙的奇异能量种子。
林晓月小心翼翼地将这颗蕴含着生与死两种极端法则的能量种子，埋入一片污染较重的土地中心。
种子入土的瞬间，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而是如同真正的种子般，悄无声息地开始“生长”！内部的生机吸引、安抚着被污染的土地，外层的寂灭之力则如同最坚固的屏障，将试图反扑的深渊能量无情地阻隔、湮灭！
以种子为中心，方圆一米左右的土地，暗红色迅速褪去，恢复成本来的黑褐色，虽然尚未恢复肥力，但那令人不安的污染气息却己彻底消失！而且，这种净化效果似乎还在极其缓慢地向外扩散！
成功了！虽然范围依旧很小，消耗巨大，但这无疑指明了一条可行的道路！
农场书记和技术员们看到这神奇的一幕，激动得几乎要落泪。
然而，还不等众人高兴太久，一名负责在农场外围警戒的战术队员急匆匆跑来，脸色难看地递给顾长风一个用透明证物袋装着的物品。
那是一个被捏扁的、己经锈迹斑斑的铁皮罐头盒，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吸引众人目光的是，在罐头盒的底部，被人用尖锐物体，清晰地刻上了一个熟悉的、扭曲的蛇形符号！
“在哪里发现的？”顾长风的声音瞬间降至冰点。
“在……在农场西边那片刚开垦不久、还没播种的荒地边上，”队员喘着气回答，“旁边……还有新鲜的脚印和车辙印，不像是咱们农场的人……”
“潜渊”的人，己经来过这里了！他们不仅知道这里的污染，甚至可能……这污染本身就是他们有意为之的“试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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