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氏顶楼的战情室连续亮了三个通宵的灯。季清妍裹着羊绒披肩，盯着屏幕上不断滚动的数据流，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快速记录着关键信息。
"少夫人，您该休息了。"助理第五次送来热茶，语气担忧。
她摇摇头，目光仍锁定在屏幕上："再等等，这个资金流向很蹊跷。"
自从她在电视上公开表态后，对方明显加快了动作。一连串针对季氏和封氏的负面新闻接踵而至，手法老练狠辣，每次都精准打击在最脆弱的环节。
封叙京推门进来，带着一身寒意。他脱下外套递给助理，自然地走到季清妍身后，双手按上她的肩膀："有发现？"
"你看这里。"她指着屏幕上的一条资金链，"这笔通过开曼群岛流转的资金，最终进入了林氏破产管理人的账户。但林玥玥说过，她父亲的所有资产都被冻结了。"
封叙京俯身细看，呼吸拂过她的耳际："有人在用林氏的名义活动。"
"不止如此。"季清妍调出另一组数据，"这些资金流动的模式，让我想起大学时研究过的一个经典案例——顾氏集团二十年前的资本运作。"
空气瞬间凝固。
"顾氏？"封叙京的声音低沉下来。
季清妍转身面对他："我查过了，顾西洲还有一个叔叔，顾长明，二十年前因与顾老爷子经营理念不合而出走海外。西洲出事时，他正在中东。"
封叙京的眼神变得锐利："继续。"
"这个顾长明，是个金融操盘高手。二十年前他离开时，带走了顾氏大半的流动资金，导致顾氏差点破产。"她调出一张泛黄的照片，"而他现在回来了。"
照片上的男子与顾西洲有七分相似，只是眼神阴郁，透着股狠厉。
"动机？"封叙京问。
"复仇。"季清妍轻声道，"他认为顾老爷子把公司传给西洲的父亲是不公，现在更要夺回他认为属于自己的一切。"
战情室的门被轻轻敲响，林玥玥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叙京哥，季小姐，我可能知道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
她走进来，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这是我父亲留下的日记。他在最后几页写道，有个自称'顾先生'的人联系他，承诺可以帮助林氏吞并顾氏产业。"
季清妍与封叙京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确认。
"这个顾先生，是不是长得很像西洲？"季清妍问。
林玥玥惊讶地点头："你怎么知道？"
真相渐渐浮出水面。顾长明利用燕氏和林氏对封氏的敌意，精心策划了这一系列事件，目的就是要让封、燕、林三家互相残杀，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好一招借刀杀人。"封叙京冷笑。
就在这时，屏幕突然闪烁，所有数据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行血红的字：
"游戏该结束了，侄儿。"
季清妍猛地站起："他在我们的系统里！"
封叙京立即按下紧急按钮，安保团队迅速到位。但为时己晚，公司的内部系统开始一个接一个地崩溃。
"他在示威。"季清妍冷静地分析，"展示他有能力摧毁封氏的核心系统。"
封叙京的手机响起，他接听后脸色更加阴沉："刚刚，季氏的股票被大量抛售。"
季清妍的心猛地一沉。这是顾长明的警告——他有能力同时打击封氏和季氏。
"少夫人！"助理惊慌地跑进来，"老夫人晕倒了！老宅那边说，老夫人收到一个包裹，里面是...是西洲少爷的遗物。"
季清妍扶住桌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顾长明这是在攻心，他要从心理上击垮他们。
封叙京己经拨通医疗团队的手机："立即去老宅，确保老夫人安全。"
战情室里乱作一团，只有季清妍还保持着异常的镇定。她重新坐回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
"你在做什么？"封叙京问。
"下棋。"她头也不抬，"既然他想要游戏，我们就陪他玩一局。"
她调出顾长明所有的公开资料，开始分析他的行为模式。在大学时，她辅修过犯罪心理学，此刻这些知识派上了用场。
"一个精心策划二十年复仇的人，最不能忍受的是什么？"她自言自语。
"失败。"封叙京回答。
"不，"季清妍抬头看他，"是被忽视。"
她迅速起草了一份声明，以封氏集团的名义公开表示：对于近期一系列恶意攻击，封氏不予置评，将继续专注于新能源项目的开发。
"你这是要激怒他。"封叙京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
"没错。"季清妍眼中闪着锐利的光，"一个自诩为棋手的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被当作无关紧要的噪音。"
声明发布后不久，封氏的系统再次被入侵。这次，屏幕上出现的不再是文字，而是一段视频——顾长明坐在一张棋盘前，微笑着摆弄着手中的棋子。
"侄媳妇很聪明。"视频中的男人开口，声音温和却让人不寒而栗，"但你还不够了解这个游戏。"
视频突然切换，出现的是季清妍在MIT就读时的照片，然后是她在季氏工作的画面，最后是她与封叙京在慈善晚宴上初次相遇的监控录像。
"每个人的生命都是一盘棋，"顾长明的声音继续着，"而你们，都是我棋盘上的棋子。"
季清妍感到一阵寒意。原来连她与封叙京的相遇，都可能在这个男人的算计之中。
视频结束前，顾长明落下最后一子，微笑道："将军。"
屏幕暗下去的瞬间，季清妍的手机收到一条新信息：
"季小姐，令尊的心脏还好吗？"
她猛地站起，指尖冰凉。这不是威胁，而是宣战。
封叙京握住她的手："冷静。他想要的就是我们自乱阵脚。"
"我不能拿我父亲的安全冒险。"她的声音微微发颤。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家人。"封叙京的眼神坚定，"包括你。"
他召集了安保团队的负责人，重新部署了季家和封家的安保。同时，他联系了几个极少人知道的私人关系，开始全方位追查顾长明的下落。
夜深了，季清妍却毫无睡意。她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加强巡逻的安保人员，心中充满不安。
封叙京从身后环住她："害怕吗？"
"有点。"她诚实地说，"但更多的是愤怒。他凭什么把所有人的生命当作棋子？"
"因为他己经迷失了自己。"封叙京的下巴轻抵她的发顶，"复仇成了他活着的唯一意义。"
季清妍转身面对他："我们一定要阻止他。"
"我们会的。"他承诺。
第二天清晨，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打破了僵局。燕岫辰站在封氏大堂，要求见封叙京。
"我知道顾长明在哪里。"这是燕岫辰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在封叙京的办公室里，燕岫辰显得憔悴了许多："我父亲临终前告诉我，顾长明在城南有处私宅。那是顾老爷子生前留给他的唯一财产。"
"你为什么现在才说？"季清妍问。
燕岫辰苦笑："因为我以为我可以控制局面。但现在我知道，我们都只是他棋盘上的棋子。"
根据燕岫辰提供的地址，封叙京派人进行了暗中调查。反馈回来的消息确认，那处宅邸近期确实有人活动的痕迹。
"要报警吗？"季清妍问。
封叙京摇头："没有确凿证据，警方无法行动。而且..."
"而且什么？"
"这是顾家的家务事。"他的眼神复杂，"应该由顾家人来了结。"
季清妍明白他的意思。顾长明虽然可恨，但毕竟是顾西洲的亲叔叔。对封叙京而言，这不仅是正义与邪恶的对抗，更是情感与责任的考验。
当晚，封叙京独自在书房待了很久。季清妍推门进去时，发现他正对着一张老照片出神——那是顾家的全家福，年轻的顾长明站在顾老爷子身边，笑容爽朗。
"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会变成现在这样。"她轻声道。
封叙京放下照片："西洲曾经说过，他叔叔是顾家最有才华的人，只是走错了路。"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季清妍握住他的手，"无论他有什么理由，伤害无辜的人就是错的。"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个身影站在门口，手中握着一把消音手枪。
"说得很好，季小姐。"顾长明微笑着走进来，"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他的枪口对准了封叙京：
"而现在，是你们为西洲的死负责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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