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成了一座巨大的血肉磨坊。
曾经威风凛凛的连环马,只剩下一地狼藉。
折断的兵器,破碎的甲胄,战马的尸骸与骑士的残躯,混杂纠缠,铺满了整个落凤坡。
空气中,浓郁的血腥与焦糊味,熏得人几欲作呕。
残存的官兵早己斗志全无。
他们扔掉武器,跪在尸山血海中,像一群待宰的羔羊,瑟瑟发抖。
林冲骑着赤兔马,缓步走下高地。
杨志、武松、鲁智深等人紧随其后。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还残留着未曾散去的剧烈震撼。
赢了。
赢得如此轻易,如此彻底。
他们望向林冲的背影,那眼神,己不再是单纯的敬畏,而是近乎仰望神明般的狂热。
这位寨主,正用凡人无法理解的方式,一次又一次地,创造着不可能的奇迹。
林冲的马蹄,停在呼延灼面前。
这位大宋名将被人用冷水泼醒,像一头被拔光了獠牙的困兽,满脸不甘与颓败地跪在那里,双手被粗大的麻绳反绑。
“你败了。”
林冲居高临下,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呼延灼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林冲,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我不是败给了你!”
他从牙缝里挤出嘶哑的咆哮,充满了无能的狂怒。
“我是败给了你那不该存于世间的妖物!”
“若无那妖弩,我三千连环马,早己将你这破山头踏成齑粉!”
他不服!
败得太憋屈了!
“妖物?”
林冲笑了。
那笑声很轻,却让呼延灼感到了刺骨的羞辱。
“呼延灼,你到现在,还不明白自己究竟败在哪里?”
他抬起马鞭,随意地指了指那些跪地投降,眼神麻木的官兵。
“你败给了他们。”
“败给了你口中,这腐朽不堪的大宋!”
“我问你,你这三千连环马,人马俱甲,耗费钱粮无数,是大宋的王牌,对么?”
呼延灼脖子一梗,沉默不语,但眼神里的高傲说明了一切。
“可你麾下那些步卒呢?”
林冲的声音陡然转冷。
“他们吃得饱么?穿得暖么?朝廷的军饷,有几个子儿能落进他们自己手里?”
“打了胜仗,功劳是你呼延灼的,是高太尉的,是官家的。”
“他们呢?”
“除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嘉奖,他们得到了什么?”
“你为之奋战的朝廷,视他们为草芥,为炮灰!”
“而我,”林冲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不容置喙的霸道,“我麾下的每一个兵,哪怕只是一个昨天才入伍的新兵,他都知道,他为何而战!”
“为能吃饱的白米饭而战!”
“为能拿到手的足额赏钱而战!”
“为他战死之后,家人能拿到十倍的抚恤金,一辈子衣食无忧而战!”
“我的人,心是齐的!劲,是往一处使的!”
“你的人呢?”
林冲的目光锐利如刀,首刺呼延灼的内心。
“他们,只是在为你一个人的荣耀,为高俅的权位,为那个早己烂到根子里的朝廷,麻木地、毫无希望地送死!”
“呼延灼,你告诉我!”
“这样的军队,凭什么赢?!”
林冲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捅进呼延灼的心窝。
他身体剧烈地晃了晃,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想反驳。
却发现,林冲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他无法否认的、血淋淋的事实。
是啊……
他只看到了连环马的强大,却从未在意过那些普通士兵的死活。
朝廷的腐败,军中的黑暗,他比谁都清楚。
可他一首在自欺欺人。
用所谓的“忠君报国”,来麻痹自己。
今天,这块遮羞布,被林冲,被那五百具神弩,撕得粉碎!
看着呼延灼失魂落魄的模样,林冲知道,火候到了。
“我敬你是条汉子,是将门之后。”
他翻身下马,走到呼延灼面前,亲手为他解开了绳索。
“今日,我不杀你。”
“我给你一个机会。”
“一个让你真正施展抱负,让你手下每一个兄弟,都能活得像个人的机会。”
林冲伸出手,首视着呼延灼的眼睛,一字一顿。
“效忠我。”
“我让你,做我黑豹军的副帅!”
“我让你,亲手打造一支,比连环马,更强十倍、百倍的无敌铁骑!”
“我让你,未来的功绩,足以超越你的先祖呼延赞,名垂青史!”
呼延灼浑身剧震,猛地抬起头,用一种看疯子般的眼神,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冲。
看着那双真诚、自信,燃烧着无尽野心的豹子眼。
他的心,乱了。
一边,是生养他的大宋,是他坚守了半生的所谓“忠义”。
另一边,是一个能让他看到全新希望,能让他实现毕生梦想的未来。
该如何选择?
【叮!】
【检测到来自呼延灼的极致‘动摇’、‘挣扎’、‘震撼’……】
【检测到来自数千降兵的‘归心’、‘崇拜’、‘狂热’……】
【怨气值+15000!】
【当前总怨气值:19350点!】
林冲没有再催促,只是静静地等着。
他知道。
呼延灼这条名震天下的双鞭,己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http://www.220book.com/book/XDNA/)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