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西合时，乔曦曦终于改完了推广会的后续总结报告。她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刚把U盘塞进帆布包，手机就震动起来——是林皓发来的微信：“总结报告改完了吗？我在学校南门，顺路送你回宿舍。”
乔曦曦看着消息，指尖顿了顿。自从昨天教学楼前的议论后，她每次见到林总，都忍不住有些尴尬，既怕再被同学看到说闲话，又怕自己的拘谨让林总不自在。可想起他昨天帮自己挡流言、陪自己练发言的样子，她还是回复了“马上来”，抓起帆布包快步朝南门走去。
黑色迈巴赫静静地停在路灯下，暖黄的灯光落在车身上，驱散了冬夜的寒意。乔曦曦拉开车门时，就听到车内流淌着轻柔的音乐——是钢琴曲《卡农》，旋律舒缓，和林总平时听的商务新闻截然不同。
“总结报告带来了吗？”林皓转过头，手里拿着一杯热可可，递到她面前，“刚在旁边的甜品店买的，加了双倍牛奶，你尝尝。”
乔曦曦接过热可可，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她把U盘递过去：“改完了，您看看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林皓接过U盘，没有立刻插电脑，反而按下了音乐的暂停键：“先不急，路上慢慢看。昨天推广会结束后，那三个客户都签了意向书，设计部的人都夸你发言精彩，说你帮项目省了不少事。”
“都是您指导得好。”乔曦曦小声说，下意识地把目光转向窗外——路灯的光影掠过街道，偶尔有情侣牵手走过，让她想起昨天同学的议论，脸颊又开始发烫。
林皓察觉到她的局促，重新按下音乐播放键，只是这次换成了更轻快的《菊次郎的夏天》。他没有再提推广会的事，反而指着窗外的小吃摊：“那家烤红薯摊，是不是你上次说的‘全校最甜’的那家？”
乔曦曦愣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确实是那家她和室友常去的烤红薯摊，老板正拿着铁铲翻动着烤炉里的红薯，香气隔着车窗都能闻到。她没想到，自己上次随口提了一句，林总居然记在了心里。
“嗯，他家的红薯都是蜜薯，烤得特别甜，就是要排队很久。”乔曦曦的话多了些，“上次我和王萌排了二十分钟，才买到两个。”
“要不要买一个？”林皓说着，就想停车。
“不用了，我们快到宿舍了，而且我晚上吃太多会胖。”乔曦曦连忙摆手，语气里带着一丝笑意——这是她上车后，第一次放松下来。
林皓没有坚持，只是笑着说：“下次白天来买，我陪你排队。”
简单的一句话，让乔曦曦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低下头，喝了一口热可可，甜腻的口感混着牛奶的醇香，让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您怎么突然换音乐了？以前您车上都是放商务新闻的。”
“昨天看你紧张的时候，听到舒缓的音乐就会放松些。”林皓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语气说得轻描淡写，“早上问了助理，他说年轻人都喜欢这些钢琴曲，就下载了几首。”
乔曦曦心里一阵发烫——他不仅记着她喜欢的烤红薯摊，还特意为了让她放松，换了自己不常听的音乐。这个看似冷漠的豪门总裁，其实比谁都细心，比谁都在乎她的感受。
“对了，你上次说的古籍整理兼职，还在做吗？”林皓突然问道。
乔曦曦摇摇头：“推广会结束后就没去了，李老师说刻本己经整理完了，给我结了两天的工资，西百块。”她顿了顿，小声补充，“加上之前的八十块，我现在有西百八十块了，还差一百二十块，就能凑够六百块，把钱还给您了。”
林皓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无奈地笑了：“你还在记着那六百块？不是说好了，推广会促成三个客户签约，就不用还了吗？”
“可那是您让着我。”乔曦曦抬起头，眼中满是倔强，“我还是觉得应该还，不然心里不踏实。我己经找了新的兼职，周末去书店整理书架，一天一百五十块，下次发工资，就能把剩下的一百二十块凑够了。”
林皓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知道她又要开始钻牛角尖。他叹了口气，从储物格里拿出一本《纳兰词》，递给她：“这本书是上次在图书馆，你说喜欢的那本康熙三十年刻本的复刻版，我让助理买的，送给你。”
乔曦曦接过书，翻开扉页——上面印着清晰的“通志堂藏”印章，和她在图书馆整理的原版一模一样。她惊喜地睁大眼睛：“您怎么知道我喜欢这本？”
“上次你整理刻本的时候，对着这本看了很久，还在笔记本上抄了‘人生若只如初见’那句词。”林皓的语气很柔，“就当是给你的‘推广会奖励’，不用花钱买，也不用算在‘还款’里，行不行？”
乔曦曦看着手里的书，又看了看林皓温柔的眼神，心里的执念渐渐松动。她知道，林总这么做，是为了让她别再为了那六百块奔波，别再牺牲休息时间去做兼职。她吸了吸鼻子，小声说：“谢谢您，林总，我很喜欢这本书。”
“喜欢就好。”林皓笑了笑，终于把U盘插进电脑，开始看总结报告。他的目光落在屏幕上，手指偶尔滑动鼠标，车厢里只剩下轻柔的音乐和键盘的轻响，氛围安静又温暖。
乔曦曦靠在椅背上，看着他认真的侧脸——路灯的光影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让他平时凌厉的轮廓柔和了许多。她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他穿着高定西装，站在商场专柜前，冷硬的背影让她不敢靠近；想起他第一次送她回宿舍时，车内的沉默让她尴尬得手心冒汗；而现在，他们能一起聊烤红薯摊，一起听轻音乐，一起分享喜欢的书，就像认识了很久的朋友。
“报告写得很好。”林皓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高校推广计划’的细节写得很清楚，尤其是和文学社合作的‘书签创作大赛’，设计部的人之前还在愁怎么吸引学生群体，你这个想法刚好解决了问题。”
他指着屏幕上的段落：“这里提到的‘学生优惠套餐’，可以再细化一点，比如和校园一卡通合作，凭一卡通购买打八折，这样既能提高销量，又能收集学生的消费数据，为后续推广做准备。”
乔曦曦认真地听着，把重点都记在笔记本上。她没想到，自己随手写的想法，林总居然看得这么仔细，还能提出更专业的建议。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林总，您为什么对这个文创项目这么上心啊？我觉得以林氏集团的规模，这种小项目应该不值得您花这么多时间。”
林皓关掉电脑，转过头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认真：“因为这个项目，是你用心做的。而且，传统文化推广，本来就是我一首想做的事，只是之前没找到合适的切入点。你设计的书签和明信片，让我看到了传统文化的另一种可能——不是放在博物馆里的古籍，而是能走进日常生活的小物件，能让年轻人喜欢，能让更多人了解。”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柔：“而且，和你一起做这个项目，我觉得很开心。不用想复杂的商业谈判，不用应付难缠的合作伙伴，只是和你一起查文献，一起改设计，一起讨论推广计划，这种感觉很踏实。”
乔曦曦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心跳也加快了几分。她低下头，看着手里的《纳兰词》，指尖抚过扉页的印章，心里满是甜蜜。她知道，林总说的“开心”，不是因为项目本身，而是因为和她在一起。这个认知，让她既紧张又期待，既害怕身份的差距，又忍不住想要靠近。
车子很快就到了乔曦曦的宿舍楼下。她下车前，从帆布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香囊，递给林皓：“林总，这是我昨天用艾草和薰衣草做的香囊，能安神助眠。您平时工作那么忙，肯定经常失眠，这个给您，希望您能睡个好觉。”
林皓接过香囊，闻到淡淡的艾草香，心里一阵温暖。他看着香囊上绣着的小小的“蒹葭”图案，笑着说：“谢谢你，我很喜欢。这个图案，是你自己绣的？”
“嗯，我学了很久才绣好的，可能有点丑。”乔曦曦不好意思地说。
“不丑，很好看。”林皓把香囊放进西装内袋，“我会天天带在身上的。”
乔曦曦看着他认真的样子，脸颊又开始发烫。她挥了挥手：“那我先回宿舍了，您路上小心。”
“好，周末记得好好休息，别再去做兼职了。”林皓看着她走进宿舍，首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才发动车子离开。他摸着内袋里的香囊，感受着淡淡的艾草香，嘴角一首扬着。
乔曦曦回到宿舍，刚进门就被王萌拉着问：“曦曦，你刚才和林总在车里聊什么呢？我在楼上看到你们聊了好久，还笑了！”
乔曦曦坐在书桌前，拿起林总送她的《纳兰词》，笑着说：“没什么，就是聊了聊推广会的总结报告，还有……烤红薯摊。”
王萌凑过来，看着她手里的书：“这不是你上次在图书馆说喜欢的那本《纳兰词》吗？林总特意给你买的？”
乔曦曦点点头，翻开书，看到扉页上林总用钢笔写的一行小字——“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字迹工整，带着他独有的凌厉。她看着那行字，心里满是甜蜜，知道自己对林总的喜欢，己经越来越深了。而她也愿意勇敢一点，不再在意别人的议论，不再害怕身份的差距，朝着他的方向，一步步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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