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离开后,咖啡馆里的空气依旧凝滞。乔曦曦看着桌上被撕碎的协议纸屑,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微凉的桌面,刚才林母那些尖锐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廉价的衣服”“地摊的帆布包”“让你毕不了业”,每一句都像细小的冰刺,扎得心口发闷。
林皓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针织衫传过来,却没能完全驱散她眼底的失落:“别往心里去,我妈就是被家世背景束缚太久了,她只是暂时没办法理解我们。”他顿了顿,拿起桌角那个丝绒盒子,打开后看到里面精致的茶香囊和手抄《诗经》,心里一阵柔软,“这些都是你熬夜准备的?”
“嗯,”乔曦曦点点头,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我查了很多资料,知道阿姨喜欢龙井和古典文学,本来想让她看看,或许能改变对我的印象……”
话没说完,窗外突然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瞬间模糊了窗外的街景。乔曦曦下意识地看向窗外,眉头微微皱起——她没带伞,宿舍离这里还有两站地,这么大的雨根本没办法回去。
林皓也注意到了她的神色,立刻拿起手机想叫车,却发现因为暴雨,附近的网约车都显示“暂时无法接单”。他看了眼手表,己经下午西点,再过一个小时宿舍就要关门了。
“别担心,我送你回去。”林皓站起身,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乔曦曦身上——外套带着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还有残留的体温,瞬间将她裹在一片温暖里。他拿起桌上唯一一把小小的折叠伞,是咖啡馆提供的备用伞,伞面不大,只能勉强遮住一个人。
“伞太小了,我们两个人根本不够用,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等雨小一点再走。”乔曦曦想把外套还给他,却被他按住手。
“没事,我是男生,淋点雨没关系。”林皓笑着摇摇头,撑开伞后率先走进雨里,然后回头对她招手,“快过来,别淋到了。”
乔曦曦犹豫了一下,还是快步走进伞下。伞真的很小,林皓几乎把整把伞都倾向了她这边,自己的右肩完全暴露在雨里,很快就被雨水打湿,深色的衬衫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清晰的肩线。
雨越下越大,路上的积水很快就漫过了脚踝。林皓牵着乔曦曦的手,小心翼翼地避开路上的水洼,脚步放得很慢。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滴落,打湿了他的脸颊,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动作——他始终把伞稳稳地举在她头顶,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偶尔低头叮嘱她“小心脚下”。
乔曦曦看着他被雨水打湿的右肩,心里一阵心疼。她悄悄把伞往他那边推了推,却被他又推了回来。“别乱动,小心淋到你。”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我身体好,淋点雨没事,你要是感冒了,我可就麻烦了。”
乔曦曦没有再坚持,却悄悄将自己的肩膀往他那边靠了靠,让他能少淋一点雨。两人并肩走在雨里,共享一把小小的伞,脚步一致地避开水洼,偶尔因为路面湿滑而互相搀扶一下,原本尴尬的气氛,在雨声的掩盖下,渐渐变得温暖而亲密。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时,红灯亮起,两人不得不停下脚步。乔曦曦看着林皓被雨水打湿的头发和衬衫,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帮他拂去脸上的水珠——指尖触到他冰凉的皮肤,他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却没有躲开,反而抬头对她笑了笑,眼底的温柔像雨后的星光,格外明亮。
“其实我妈说的那些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乔曦曦突然开口,声音很轻,被雨声掩盖了大半,“我确实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足够的能力帮你,甚至还因为我,让你和阿姨闹僵,让林氏陷入困境……”
“别这么说。”林皓打断她,握紧了她的手,“你为我做的,比你想象中多得多。你陪我加班到深夜,给我做热乎的夜宵;你为了文创项目熬夜翻古籍,画出那么多优秀的设计;你在面对苏曼琪和我妈的刁难时,始终保持冷静和坚定,从来没有放弃过我们的感情。这些,都比任何家世背景和商业资源更重要,也更让我珍惜。”
他看着她的眼睛,声音坚定得像雨后的大地:“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家世,不是你的能力,只是你——那个会为了我熬夜准备礼物的你,那个会在我疲惫时安静陪伴的你,那个会在面对困难时不卑不亢的你。不管我妈怎么反对,不管我们遇到多大的困难,我都不会放弃你,永远不会。”
红灯变绿,林皓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雨还在下,伞依旧很小,他的右肩依旧被雨水打湿,但乔曦曦的心里,却像被注入了一股暖流,驱散了所有的失落和不安。她看着身边这个为了保护她而甘愿淋雨的男孩,看着他眼底毫不掩饰的坚定和温柔,突然觉得,所有的困难和挑战都变得微不足道——只要能和他一起,就算是共撑一把小伞走在暴雨里,也是全世界最温暖的幸福。
终于走到宿舍楼下时,两人都己经湿透了。林皓把伞递给她,又把外套裹得更紧了些:“快上去吧,赶紧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伞你留着,明天我再过来拿。”
“你也赶紧回去洗澡,别着凉了。”乔曦曦接过伞,看着他浑身湿透的样子,心里满是心疼,“谢谢你,皓,今天……谢谢你陪我走这么远。”
“傻丫头,谢什么。”林皓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以后不管遇到多大的雨,多大的困难,我都会陪你一起走,永远不会让你一个人。”
乔曦曦点点头,转身跑进宿舍楼。她站在楼道的窗户边,看着林皓转身走进雨里的背影——他没有伞,只能在暴雨里快步往前走,却依旧挺首脊背,像一棵风雨中不屈的树。她握紧手里的伞,指尖触到伞柄上残留的他的温度,突然觉得,这把小小的伞,不仅遮住了暴雨,更承载了他们之间坚定的爱情和温暖的守护。
回到宿舍后,乔曦曦立刻洗了个热水澡。她把林皓的西装外套洗干净,挂在阳台晾干,又把那个没送出去的茶香囊和手抄《诗经》小心地收进抽屉里。她看着窗外渐渐变小的雨,嘴角忍不住上扬——她知道,林母的反对还会持续,未来的困难还会有很多,但只要有林皓在身边,只要他们能像今天这样,在暴雨中共撑一把伞,彼此守护,彼此坚定,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就没有走不完的路。
而此刻的林皓,虽然浑身湿透,却丝毫没有觉得冷。他走在渐渐变小的雨里,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和乔曦曦共撑一把伞的画面——她小心翼翼地帮他拂去脸上的水珠,她悄悄把肩膀靠过来的温度,她眼底坚定而温暖的眼神,都像一颗颗小小的太阳,照亮了他的心房。他知道,自己的坚持没有错,这个女孩,值得他付出所有的努力和守护,值得他对抗所有的反对和挑战。
雨渐渐停了,天边露出一抹淡淡的彩虹。林皓抬头看着彩虹,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暴雨过后总会有彩虹,困难过后也总会有希望。他相信,只要他和乔曦曦彼此坚定,彼此守护,就一定能等到雨过天晴,等到所有人都祝福他们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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