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座：与他成为同桌的心跳
早读课的背诵声还在教室里回荡，林晚却觉得自己的耳朵里只剩下“咚咚”的心跳声。
新座位靠窗，晨光斜斜地落在桌面，一半铺在她的语文课本上。
一半落在江屿摊开的物理练习册上，连两人之间的分界线都变得模糊起来。
她的手肘无意识地往回缩了缩，生怕碰到旁边人的胳膊。
桌肚里的帆布包被她攥得发紧，里面那条浅灰色围巾的毛线纹理。
隔着布料都能清晰摸到——那是她熬了三个晚自习织的，针脚虽然不算整齐，却藏着她攒了大半辈子的勇气。
重生后无数次犹豫着没敢递出去，没想到现在，
它竟和江屿的物理练习册隔着一层书包布，安安静静地待在同一个桌子里。
“‘浮光跃金，静影沉璧’这句，你昨天是不是说总记混？”
江屿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轻得像风吹过树叶，
带着点刻意压低的语调，怕打扰到周围背书的同学。
林晚的身体瞬间僵住，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她转头看向江屿，发现他正侧着头看自己，目光落在课本上“浮光跃金”那行字上，指尖还轻轻点了点纸面。
晨光落在他的眼底，亮得像揉了碎星，连额前垂下来的碎发，都透着少年人的柔软。
“是、是啊，总跟‘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弄混。”
林晚的声音有些发飘，赶紧低下头盯着课本，指尖却在书页边缘反复，
“每次背到这里，都要想半天顺序。”
“我有个办法。”江屿从笔袋里掏出一支浅蓝色的荧光笔，
在“浮光跃金，静影沉璧”下面轻轻画了道横线，“你看，这两句写的是晚上的湖景，‘浮光’是月光照在波浪上，
‘静影’是月亮的倒影，记‘光’和‘影’的顺序，就不容易混了。”
他说话时，气息轻轻拂过林晚的耳廓，带着点淡淡的薄荷味——大概是早上刚刷过牙，还带着牙膏的清香。
林晚的脸颊瞬间热了起来，像被晨光晒透的棉花，连耳垂都开始发烫。
她点点头，小声说：“好像真的有用，谢谢你。”
“不用客气，以后有不会的都可以问我。”江屿笑了笑，把荧光笔放回笔袋，转身继续背书。
可林晚却再也没法集中注意力，目光总忍不住往他那边飘——看他握笔时指节微微用力的弧度，
看他背书时嘴唇轻轻动的样子，看阳光落在他发顶，把黑色头发染成浅棕色的模样。
前世的画面突然冒了出来：病房里惨白的灯光下，她攥着那张泛黄的毕业照，照片里的江屿站在人群中间，而自己躲在角落。
还有那个雨天的公交站，她抱着织好的围巾，看着他撑伞和苏晓走过，连上前的勇气都没有。
那些遗憾像潮水般涌上来，却又被身边真实的温度拉回现实——现在，江屿就在她身边，
是触手可及的邻座，不是回忆里遥不可及的影子。
“叮铃铃——”早读课结束的铃声响起，教室里瞬间热闹起来。
有同学站起来伸懒腰，有同学凑在一起讨论题目，张琪也从前面的座位转过来，对着林晚挤了挤眼睛，
小声说：“怎么样，跟江屿坐同桌，是不是心跳快得要飞起来了？”
林晚赶紧把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她小声点，眼角却忍不住瞥了眼身边的江屿。
他正低头整理物理练习册，似乎没注意到她们的对话，只是嘴角好像比刚才多了点浅浅的弧度。
“我跟你说，刚才我看见江屿给你画重点了，他平时都不借别人荧光笔的。”
张琪凑得更近了，声音压得更低，“你可得抓紧机会。
别再像上次走廊那样，好不容易有机会还躲着。”
林晚的心跳又开始加速，她点点头，心里却悄悄有了个主意。
她从书包里掏出昨天江屿给她的物理复习纸条，上面的字迹工整清秀，红笔标注的重点格外醒目。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碰了碰江屿的胳膊：“那个……昨天你给我的复习重点，我有个地方没看懂，你能再给我讲一下吗？”
江屿转过头，目光落在纸条上，随即点点头：“当然可以，哪个地方？”
“就是这个平抛运动的公式，我总搞不懂竖首方向的位移怎么算。”
林晚指着纸条上的公式，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
江屿接过纸条，从笔袋里掏出一支黑色水笔，在草稿纸上画了个简单的示意图：
“你看，平抛运动可以分成水平和竖首两个方向，
水平方向是匀速首线运动，竖首方向是自由落体运动，竖首位移用这个公式……”
他讲题时很认真，声音比平时稍微大了点，条理清晰，还会时不时抬头问她“听懂了吗”。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侧脸，把他的睫毛映出长长的影子，落在草稿纸上，随着他说话的动作轻轻晃动。
林晚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听着他温柔的声音，心里像被灌满了温水，又甜又暖。
“听懂了吗？”江屿讲完后，抬头看着她，眼里带着点期待。
“听懂了，谢谢你。”林晚点点头，嘴角忍不住向上扬，“原来这么简单，我之前绕了好多弯路。”
“没关系，刚开始学都这样。”江屿把纸条还给她，又把草稿纸推到她面前，“这张图你拿着，下次忘了可以再看看。”
林晚接过草稿纸，指尖碰到他的手指，温热的触感让她心里一颤。
她赶紧收回手，把纸条和草稿纸小心翼翼地放进笔记本里，像珍藏什么宝贝似的。
上课铃响了，数学老师拿着课本走进教室。
林晚赶紧翻开数学书，可心里却还在回味刚才的画面——江屿认真讲题的样子，他温柔的声音，还有两人指尖相触时的温度。
她知道，从成为邻座的这一刻起，她和江屿之间的距离，正在一点点拉近。
数学课上，老师在黑板上写着复杂的函数公式，
林晚偶尔会遇到不懂的地方，偷偷用胳膊碰一碰江屿的胳膊，他就会低下头，小声给她讲解。
阳光在桌面上慢慢移动，从课本上移到草稿纸上，再移到两人交叠的影子上。
林晚看着身边的江屿，心里暗暗发誓：这一世，
她一定要勇敢一点，一定要把心里的喜欢说出来，
一定要和他一起，创造更多美好的回忆，绝不让前世的遗憾重演。
下课铃响时，江屿突然从笔袋里掏出一颗柠檬糖，递给林晚：“这个给你，刚才看你上课好像有点困，吃颗糖提提神。”
林晚接过糖，糖纸是淡黄色的，上面印着小小的柠檬图案。
她剥开糖纸，把糖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散开，
带着点淡淡的酸，像极了此刻的心情——既紧张又甜蜜，既期待又安心。
“谢谢你。”林晚抬起头，看着江屿的眼睛，认真地说。
江屿笑了笑，没说话，只是转头看向窗外。
阳光落在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像个发光的天使。
林晚看着他的侧脸，心里充满了勇气——她知道，属于她和江屿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而这一次，她一定会让故事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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