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声在江家安静温馨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江时雨看了一眼屏幕上跳动的名字——陆执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早己预料到这一通盘问。她拿起手机,走到窗边,声音平静无波:“在哪里?”
电话那头是陆执野不容置疑的声音:“在我爸妈这。”他顿了顿,语气是习惯性的命令,“搬到轩院住,我去接你。”
轩院,那是陆执野名下的一处顶级公寓,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一个更精致、更私密的牢笼。
江时雨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指尖泛白,但出口的声音却依旧平稳,甚至带着一丝顺从:“好。”
没有质问,没有反抗,只有一个简短的、仿佛抽走了所有情绪的“好”。
挂了电话,她转过身,对上父母担忧的目光。江父放下手中的报纸,眉头紧锁,眼神里充满了不赞同和一种身为父亲却无力保护女儿的痛楚。他沉声开口,带着老一辈人的固执和决心:“时雨,如果你不想去,不想跟他走,爸爸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他强迫你!”
江时雨看着父亲花白的头发和眼底的血丝,心脏像是被细针密密地扎过。她努力扯出一个轻松的笑容,走到父亲身边,挽住他的胳膊,语气带着刻意的娇嗔:“爸,你胡说什么呢?我们都领了证了,是合法夫妻,他去哪儿我去哪儿,不是应该的嘛?哪有什么强迫不强迫的。”
江母也红着眼眶走过来,拉住女儿的手,声音哽咽:“时雨,你告诉妈妈,你跟妈妈说实话……是不是陆家那小子逼你的?是不是他用秦家威胁你了?妈妈看你这样子,心里跟刀割一样……”
“妈——”江时雨反握住母亲的手,用力地,仿佛在传递一种虚假的安定感,“你看你,又胡思乱想。我这么个大活人,有手有脚有脑子,还能被人绑着去领结婚证不成?”她脸上笑着,眼底却是一片荒芜的平静,“真的没事,就是换个地方住而己。你们别担心,好好照顾自己,我有空就回来看你们。”
她的话滴水不漏,笑容无懈可击,却让江父江母的心更加沉了下去。他们了解自己的女儿,越是平静,越是懂事,心里藏着的委屈和痛苦就越深。
陆执野的车很快就到了楼下,没有上来,只是发了个信息。
江时雨拿起自己早己收拾好的一个小行李箱,拥抱了一下父母,在他们忧虑而心痛的目光中,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充满温暖和回忆的家门。
下楼,上车。黑色的豪车内部空间宽敞,真皮座椅散发着冰冷的光泽和气味。陆执野坐在驾驶座,侧脸线条冷硬。江时雨坐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便扭头看向窗外,将后脑勺留给他。
一路无话。空气像是被冻结了,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和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到达轩院,公寓的奢华程度超乎想象,视野极佳,装修是请顶级设计师打造的现代风格,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金钱和品味,却也每一处都透着一股没有人气的冰冷。
陆执野将她的行李箱放在玄关,目光扫过客厅中央的茶几,上面摆放着一个精致的甜品盒。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试图放得平缓一些,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笨拙的讨好:“桌子上有提拉米苏,你以前……挺喜欢吃的。尝尝?”
江时雨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盒精致的甜品。提拉米苏,象征着“带我走”。多么讽刺。曾经少女时期,这确实是她偏爱的甜点,带着对爱情和未来的甜蜜幻想。
但现在……
她收回目光,脸上没有任何波动,声音清淡得像是在谈论天气:“谢谢。现在不喜欢吃了。”
她顿了顿,补充道,语气理所当然:“扔了吧。”
陆执野脸上的肌肉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他看着她那张没有任何情绪的脸,一股无名的烦躁和挫败感涌上心头。他压着性子,又问:“那你想吃什么?我让人去买。”
江时雨己经转身往楼梯走去,闻言脚步未停,只留下两个冰冷的字:
“随便。”
然后,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二楼的转角。陆执野站在原地,看着那盒被嫌弃的提拉米苏,又抬头望向空荡荡的楼梯口。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夜景,灯火璀璨,却照不亮他心底骤然扩大的黑洞。
就这样了吗?
用尽手段,背负骂名,将她强行绑在身边,就是为了看她这副行尸走肉、对一切都失去兴趣的样子?
让她像个失去灵魂的美丽人偶,住在这座华丽的牢笼里,日渐枯萎?
“陆执野……你到底想怎么样?”他低声问自己,声音里充满了迷茫和痛苦。
可是,另一个声音,那个被他内心豢养了多年的、名为嫉妒和占有的魔鬼,立刻嘶吼着给出了答案——他就是要她!无论她是什么样子,无论她快不快乐,他都要她在他身边!她只能是他的!
这股扭曲的执念瞬间冲垮了刚刚升起的一丝动摇和自责。
他猛地转身,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几步冲上楼梯,带着一阵风,猛地推开卧室的门!
江时雨正站在窗边,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听到动静,她甚至没有回头。
陆执野冲过去,从身后猛地抱住她,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腰肢勒断。然后,他粗暴地将她转过来,低头,用一个近乎吞没她所有呼吸和意识的吻,堵住了她可能发出的任何声音。
这个吻,不再是讨好,不再是试探,而是纯粹的、发泄性的占有和惩罚。带着怒火,带着不安,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确认。
他一边吻着她,一边近乎粗暴地褪去她身上的衣物,一件件扔在地上。他的吻如同雨点,又重又急地落在她的脖颈、锁骨、胸前……留下一个又一个深红甚至泛紫的印记。仿佛只有通过这些疼痛的、清晰的烙印,通过这最原始的占有方式,他才能真切地感受到她是存在的,是属于他的,是无法逃离的。
整个过程,江时雨没有挣扎,也没有回应。她闭着眼睛,像一具没有知觉的玩偶,任由他摆布。只有在他力道过重,带来尖锐痛感时,她的身体会本能地微微颤抖一下,但她始终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风暴平息。
陆执野喘息着,看着身下面色潮红、眼神却依旧空洞冰冷的她,一种巨大的空虚和恐慌再次将他淹没。
江时雨默默地推开他,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重新穿好。她的动作有条不紊,甚至带着一种事后的整理仪容的冷静。
然后,她看向他,语气平静得可怕,像是在评价一件物品的使用感受:
“下次麻烦轻点。”
她甚至还礼貌地补充了一句:
“谢谢。”
这轻飘飘的“谢谢”两个字,像最终点燃炸药库的火星。
陆执野猛地从床上坐起,赤红着眼睛盯着她,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痛苦而嘶哑变形:“时雨!你能不能别这么对我?!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江时雨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她甚至真的轻笑了一声,然后走回床边,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
“陆执野,你挺好笑的。”她歪了歪头,语气天真又残忍,“你想我怎么对你?我需要努力地迎合你,假装很享受吗?还是需要我……满怀爱意地、深情款款地和你做?”
她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棱,扎进陆执野的心脏。
陆执野被她的话刺得体无完肤,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颓然地低下头,声音里带上了一种近乎卑微的哀求,与他刚才暴戾的样子判若两人:“时雨……我们能不能好好的……我求求你了……好不好?”
看着他这副痛苦挣扎的样子,江时雨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片冰冷的死寂。她看着他,语气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疑惑:
“陆执野,我们现在不好吗?”
她摊了摊手,仿佛在展示一种完美的现状:
“你随时想睡就睡,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人在这里,不会跑,也不会反抗。”
她微微前倾身体,盯着他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这样……不好吗?”
陆执野猛地抬起头,对上她那双清澈却毫无温度的眸子,那里面映出的,是他自己狼狈而扭曲的倒影。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好。
一点都不好。
这和他想象中的“得到”,天差地别。
他得到了她的人,却仿佛将她推到了一个更远、更冰冷、永远无法触及的彼岸。
而他自己,也被困在了这片由他自己亲手打造的、名为“占有”的绝望地狱里,永世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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