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减”材料进入最后冲刺阶段。林闲几乎住在了办公室，每天工作到深夜。沈墨的脚伤恢复得不错，己能正常行走，但她似乎也习惯了晚走，内间的灯光总是亮到很晚。
这天凌晨一点，林闲终于完成了汇报材料的初稿。他长长舒了口气，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看着窗外寂静的城市和办公楼里零星亮着的灯火，一种巨大的成就感和空虚感同时袭来。“总算搞定了……不知道领导睡了没？要不要现在发给她？” 他内心挣扎着，既想立刻分享成果，又怕打扰沈墨休息。
就在这时，内间的门轻轻开了。沈墨端着两杯牛奶走了出来，将其中一杯放在林闲桌上。“写完了？”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林闲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主任！您还没回去？”
“还有些文件要处理。”沈墨语气平淡，目光落在他布满血丝的双眼上，“把牛奶喝了，材料发我邮箱，然后立刻回去休息。”
林闲看着她递过来的那杯温牛奶，心头一热，“领导居然还给我热牛奶……” 他听话地坐下，一边发送邮件，一边小口喝着牛奶。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驱散了深夜的疲惫和寒意。
沈墨就站在他桌旁，没有催促，也没有离开，只是安静地看着窗外。办公室里只剩下林闲敲击发送键的声音和两人轻微的呼吸声。这种无声的陪伴，比任何话语都更让人安心。
邮件发送成功。林闲抬起头：“主任，发过去了。”
“嗯。”沈墨收回目光，看向他，“这段时间辛苦了。明天上午给你放假，下午再来上班。”
“放假？” 林闲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不想休息？”沈墨挑眉。
“想想想！谢谢主任！”林闲忙不迭点头。
沈墨看着他瞬间亮起来的眼睛和那副如蒙大赦的样子，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走吧，我开车，顺路送你回去。”
“领导要送我？！” 林闲再次震惊，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主任，太晚了，我自己打车就行！”
“这个时间不好打车，别废话。”沈墨的语气不容置疑，拿起包和车钥匙，率先朝外走去。
深夜的街道空旷安静。车内放着舒缓的轻音乐，暖气开得恰到好处。林闲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路灯光影，闻着车内淡淡的、属于沈墨的冷冽香水味，感觉像做梦一样。“领导开车送我回家……这待遇……” 他内心充斥着一种不真实的幸福感，同时又有些拘谨，生怕说错话做错事。
沈墨专注地开着车，她能“听”到林闲内心那点受宠若惊和小心翼翼的兴奋，这让她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放松。她发现自己并不排斥这种在私人空间里的短暂共处，甚至……有点享受这份宁静。
车子停在林闲租住的小区门口。
“谢谢主任！您回去路上一定小心！”林闲解开安全带，郑重地道谢。
“嗯。”沈墨点了点头，“好好休息。”
看着林闲脚步轻快地走进小区大门，首到身影消失，沈墨才缓缓发动车子。
开出一段距离后，她在路边临时停下。车内似乎还残留着那点属于林闲的、带着年轻气息的温度。她回想起刚才他喝着牛奶时乖巧的样子，以及下车时那双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清亮的眼睛，心里某个坚硬的角落，仿佛又被软化了一分。
她意识到，有些界限，正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模糊。而这种模糊，既让她感到些许不安，又带着一种难以抗拒的吸引力。她拿出手机，找到林闲刚刚发送的邮件，点了接收。屏幕的微光映在她脸上，神情复杂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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