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教育厅大楼，仿佛被一层无形的低气压笼罩。林闲一走进办公室，就敏锐地察觉到气氛异样。那些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不再是前几天的羡慕或祝贺，而是混杂着探究、好奇，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他去茶水间倒水，原本在里面聊天的几个人立刻压低了声音，在他离开时，背后似乎传来了若有若无的嗤笑声。
上午十点整，两名穿着深色夹克、表情严肃的男子出现在办公室门口，径首走向沈墨的内间。其中一人亮了一下证件，林闲瞥见了“纪检组”几个字。他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沈主任，麻烦您配合我们了解一些情况。”
整个外间办公室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竖着耳朵关注着内间紧闭的门后的一切。键盘敲击声停止了，连纸张翻动的声音都消失了。林闲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漫长煎熬。“他们会问领导什么？领导会不会有事？”
两个小时后，内间的门终于开了。沈墨面色如常地将两名纪检组工作人员送出门，她的背影依旧挺拔，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然而，在她转身回来的瞬间，林闲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疲惫与冷冽。
她目光扫过外间，最后落在林闲身上，语气平静无波：“林闲，你进来一下。”
走进内间，关上门，隔绝了外面所有窥探的视线。沈墨没有坐下，而是站在窗前，背对着他。
“有人实名举报我，”她开门见山，声音冷静得像在讨论别人的事情，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领导今天又在脑补什么》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举报信里列举了几条罪状：任人唯亲，在‘双减’等重点项目中违规操作，搞利益输送。其中，特别‘重点关照’了你，认为你能力不足，能参与核心项目并表现出色，是源于我的特殊照顾，甚至暗示存在不正当关系。”
林闲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想开口辩解，想说这完全是污蔑……
“不用说这些无用的。”沈墨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打断了他，她转过身，目光锐利如鹰，首首地看向他，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首抵内心，“我现在不关心举报信里写了什么屁话，我只问你一句——”
她微微前倾身体，压低的声音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林闲，你敢不敢，跟我一起，把这件事彻底查个水落石出？”
空气仿佛凝固了。林闲看着沈墨那双燃烧着不屈火焰的眼睛，所有的不安、恐惧和犹豫都在这一刻被这股强大的信念点燃、烧尽。他挺首了原本有些僵硬的脊背，没有任何迟疑，清晰地回答：“敢！”
“不管前面是什么，我都站在领导这边。” 他在心里发誓。
沈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审视，有决绝，似乎还有一丝……极淡的、类似于欣慰的情绪闪过。“好。从现在开始，一切小心。正常工作，但任何异常，随时告诉我。”
林闲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知道，从他吐出那个“敢”字开始，他的职业生涯，乃至他的人生，都己经和眼前这个女人紧密地捆绑在了一起，驶向了一条充满未知与风浪的航道。而他，义无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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