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周末的太阳刚爬过窗台，我就被楼下的动静吵醒。
揉着眼睛走到窗边，往下一看，心瞬间沉了半截。
林曼云正指挥着几个佣人搬箱子，脸色很不好。
她抬头看见我，扯着嗓子喊：“清鸢，你下来一下！”
声音尖得像刮玻璃，我赶紧套上鞋往楼下走。
刚到楼梯口，林曼云就双手叉腰站在我面前：“家里客房不够。”
“张总的助理要来住，你把顶楼房间让出来，去杂物间住。”
我攥着布包的带子，指节都白了：“杂物间又暗又潮，怎么住？”
“有的住就不错了，还挑三拣西？”林曼云翻了个白眼。
“别耽误张总的事，赶紧把东西搬去杂物间！”
佣人己经开始往顶楼走，我拦都拦不住。
只好抱着布包，一步步往一楼杂物间挪。
杂物间在厨房后面，门一推开，霉味就冲了出来。
角落里堆着旧衣柜和破沙发，地上还积着灰尘。
我刚放下布包，就听见身后传来老太太的声音：“曼云，你这是干什么？”
老太太拄着拐杖走过来，脸色很沉。
“清鸢是振邦的亲女儿，你让她住这种地方，像话吗？”
林曼云赶紧换上笑脸，走过去扶老太太：“妈，这不是客房不够嘛。”
“等张总他们走了，我马上让清鸢搬回顶楼，您别生气。”
“不行！”老太太甩开她的手，把我拉到身边。
“我房间大，有两张床，清鸢跟我住，不用去杂物间！”
林曼云的笑容僵在脸上，脸色一下子沉了：“妈，这……”
她还想说什么，苏振邦从书房走了出来。
他看了看老太太，又看了看林曼云，皱着眉说：“妈说得对。”
“就让清鸢跟妈住，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林曼云咬着唇，没敢反驳，只是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跟着老太太往她房间走，心里松了口气。
老太太的房间在二楼，又宽敞又明亮，还带着小阳台。
“以后你就住这张床，”老太太指着靠窗的床，“采光好。”
“曼云要是再找你麻烦，你就跟我说，我帮你撑腰。”
我点点头，把布包放在床尾：“谢谢奶奶，您真好。”
“傻丫头，一家人客气什么。”老太太笑着拍了拍我的手。
“对了，你外婆教你的药膳，什么时候给我配啊？”
“我这老腿，还等着好起来呢。”
我赶紧说：“明天我就去药店抓药，回来给您熬。”
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又跟我聊起了苏家的事。
她说苏振邦小时候很乖，就是后来娶了林曼云。
心思都放在生意上，对家里的事不管不问。
正聊着，门外传来敲门声，是苏雅雅。
她手里拿着个布娃娃，站在门口：“奶奶，我能跟姐姐玩吗？”
老太太看了看我，我点了点头，她才说：“进来吧。”
苏雅雅走到我身边，小声说：“姐姐，对不起。”
“昨天我不是故意把冰淇淋水滴在你设计稿上的。”
我看着她，没说话——我知道她没真心道歉。
可当着老太太的面，我也不好拆穿她。
苏雅雅见我没回应，噘着嘴坐在沙发上。
玩了一会儿布娃娃，就找借口走了。
她走后，老太太说：“雅雅被曼云惯坏了，你别跟她计较。”
“做好你自己的事，比什么都强。”
我嗯了一声，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把针灸盒放在书桌的抽屉里，设计稿锁进小柜子。
又把外婆的银梅花发簪放在枕头边，这样才安心。
晚上，我帮老太太按摩完腿，就躺在床上看书。
房间里很安静，没有顶楼的闷热，也没有杂物间的霉味。
我想，要是能一首跟老太太住在一起，就好了。
可我也知道，林曼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她还会找我的麻烦，燕云笺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我得提前做好准备。
不管她耍什么花样，我都要保护好自己和我的设计稿。
毕竟，这是我离开苏家，靠自己生活的唯一希望
2
跟老太太住一起后，日子确实顺了不少。
每天早上我先给她按膝盖，力道轻了重了她都首说。
按完她就催我回房间改设计稿，还让厨房给我留热粥。
晚上她坐在藤椅上，会跟我讲苏家以前的事。
说苏振邦年轻时揣着几十块钱去闯，住过地下室。
“后来忙事业，家就顾不上了，”老太太叹口气，“可惜了。”
我听着，手里的笔却没停，白芍纹样快画完了。
这天下午阳光正好，我把设计稿铺在阳台晒。
刚用镇纸压好，就听见“姐姐”的声音——是苏雅雅。
她手里捧着本中医书，封面闪着亮光，一看就是新的。
“姐姐，我想跟你学中医，”她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以后给奶奶调理身体，不让奶奶疼。”
我拿起那本书翻了翻，书页崭新，连折痕都没有。
油墨味还很重，显然是刚买回来的。
心里虽有点怀疑，但还是点头：“好啊，那得从认药材开始。”
我回房间拿出笔记本，写下常见草药的名字：“明天你带个篮子。”
“我们去后山采艾草和蒲公英，我教你认。”
苏雅雅立刻笑着点头，声音甜得发腻：“好呀，谢谢姐姐！我肯定早点起！”
她还特意把笔记本拿过去看，手指点着“艾草”两个字：“我记住啦！”
说完就蹦蹦跳跳地走了，临走前还回头挥了挥手。
我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有点不踏实，却没多想。
第二天一早，我六点就起来了，篮子放在门口。
老太太看见，还叮嘱：“后山有坡，你们小心点，别摔着。”
我应着，坐在客厅等苏雅雅，粥都凉了她也没来。
等到八点，我去敲她的门，没人应。
问佣人，佣人才小声说：“雅雅小姐跟夫人一早就去商场了。”
“说要给雅雅小姐买新裙子，还说要去吃西餐。”
我站在原地，手里的篮子差点掉在地上。
原来她昨天说的话，全是假的，就是随口说说。
我把篮子放回阳台，心里有点闷，却没太生气。
早就该想到的，她怎么会真的想学中医呢。
刚转身要回房间，就看见老太太站在楼梯口。
她手里拿着个布包，递给我：“丫头，别跟她计较。”
“她就是被曼云惯坏了，不懂事。”
布包里是晒干的艾草，还带着清香：“这是我让老周采的。”
“你要是想画草药，就对着这个画，别跑后山了。”
我接过布包，艾草的香味飘进鼻子，心里暖了不少。
“谢谢奶奶，”我把布包抱在怀里，“我知道了，不生气。”
老太太摸了摸我的头：“这就对了，咱们把自己的事做好。”
“你的设计稿要是需要帮忙，也跟奶奶说。”
我点点头，回房间把艾草拿出来，放在设计稿旁边。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艾草上，绿色的叶子泛着光。
我拿起笔，对着艾草勾线条，比凭空画要清楚多了。
画着画着，就把苏雅雅的事忘了。
反正她怎么样，跟我没关系，我只要画好设计稿就行。
下午林曼云和苏雅雅回来，拎着好几个购物袋。
苏雅雅还特意跑到我房间，炫耀她的新裙子：“姐姐你看，好看吗？”
“爸爸说我穿这个像小公主！”
我抬头看了一眼，粉色的裙子上缀满了亮片，晃得人眼晕。
“好看，”我敷衍了一句，继续画我的稿，“你喜欢就好。”
苏雅雅见我没兴趣，撇了撇嘴，没多留就走了。
门关上的瞬间，我对着艾草笑了笑。
比起新裙子，我更想把设计稿画好，拿到那个奖。
这才是能让我站稳脚跟的东西，谁也抢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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