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二天一早，我把设计稿放进防水文件夹里揣在怀里。
老太太特意让厨房煮了鸡蛋，塞给我：“路上吃，别饿着。”
我点点头，拎着包往大赛组委会走，心里又紧张又期待。
组委会在市中心的文创园里，门口己经排了不少人。
我跟着队伍往前走，手里紧紧攥着文件夹，手心都出汗了。
终于轮到我，工作人员递给我一张表格，让我填个人信息。
我一笔一划写得很认真，生怕写错一个字影响投稿。
刚把表格和设计稿一起递给工作人员，身后就传来熟悉的声音。
“姐姐，你也来投稿呀？”是苏雅雅，她穿着粉色连衣裙，背着新包。
我回头，看见她手里也拿着个文件夹，不用想也知道里面是她的稿子。
她走到我身边，拉了拉我的袖子，声音压得很低：“姐姐，你别跟我争好不好？”
“这个奖对我很重要，爸爸说了，要是我拿奖，就给我买限量款的包包。”
她眼神里带着点恳求，还有点理所当然，好像我就该让着她。
我看着她，想起外婆以前跟我说的“人要靠自己，别总想靠别人让”。
我摇了摇头，语气很坚定：“雅雅，设计是靠实力的，不是靠让的。”
“你要是真喜欢设计，就凭自己的本事赢，别总想着走捷径。”
苏雅雅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刚才的恳求全没了。
她狠狠瞪了我一眼，没再说话，转身就往投稿台走。
走过去的时候，故意用胳膊肘狠狠撞了我一下。
我没站稳，踉跄了两步，怀里的文件夹掉在地上。
“哗啦”一声，设计稿从文件夹里滑出来，落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
边缘沾了好几道黑印子，看着特别刺眼。
我赶紧蹲下去捡，手指擦过灰尘，蹭得黑乎乎的。
心里又气又急，差点眼泪就掉下来了。
工作人员赶紧过来帮我：“姑娘，没事吧？稿子还能交吗？”
我把稿子擦了擦，还好只是边缘脏了，里面的纹样没受损。
“能交，谢谢。”我把稿子重新放进文件夹，递给工作人员。
苏雅雅站在不远处，看着我狼狈的样子，嘴角勾着点笑。
我没理她，投稿完就转身往外走，不想再跟她多待一秒。
刚走出文创园，手机就响了，是陈曦打来的。
“清鸢，你投稿了吗？我刚交完，早知道跟你一起去了！”
我吸了吸鼻子，把苏雅雅撞我的事跟她说了。
陈曦一下子就火了：“她也太过分了！偷你思路就算了，还故意搞破坏！”
“你别生气，到时候评审看的是实力，她那山寨货肯定比不过你！”
听着陈曦的话，我心里舒服了点：“我知道，就是有点气不过。”
“别气别气，晚上我请你吃火锅，咱们涮点肉就好了！”陈曦笑着说。
挂了电话，我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很亮，照得人心里也敞亮了点。
苏雅雅就算再耍手段，也改变不了她没实力的事实。
我相信评审的眼光，肯定能看出谁的设计更用心。
我握紧手里的包，往家走。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放弃。
这个奖，我一定要拿到手，为了自己，也为了外婆的期望。
2
提交设计稿的第三天，我正在房间改备用稿。
笔尖刚勾完一片当归叶，就听见敲门声。
是佣人：“清鸢小姐，夫人叫您去她房间。”
我心里咯噔一下，预感没好事，还是攥紧笔走了过去。
林曼云的房间装修得华丽，水晶吊灯晃得人眼晕。
她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涂正红色口红，动作慢条斯理。
看见我进来，也没回头，只是从镜子里瞥了我一眼：“来了？坐。”
我没坐，站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阿姨，您找我有事？”
她放下口红，拿起粉饼补了补妆，才慢悠悠开口：“清鸢，我知道你也参加了设计大赛。”
她打开抽屉，拿出一沓现金，“啪”地放在梳妆台上。
红色的钞票叠得整齐，边角压得平整，一看就不少。
“这里是一万块，你退出比赛，这钱就给你。”
“算是阿姨给你的补偿，拿着钱买点衣服，比瞎折腾设计强。”
我盯着那沓钱，想起外婆生前说的“别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钱是不少，可那是用放弃梦想换的，我不想要。
我摇了摇头，语气很坚定：“阿姨，我不需要钱。”
“我想靠自己的实力拿奖，不是靠别人让。”
林曼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像被冻住的冰。
她猛地把口红摔在桌上，口红管撞得梳妆台“咚”一声响。
膏体都断了出来，在白色台面上划出一道红痕：“你别给脸不要脸！”
她站起来，走到我面前，眼神像刀子一样扎人：“你以为你能赢雅雅？”
“我早就跟大赛组委会的王主任打过招呼了！”
“他说了，就算你稿子再好，也绝对拿不到奖！”
我心里一紧，手指攥得发白，却没慌。
外婆说过“别被吓唬住，真金不怕火炼，实力藏不住”。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就算这样，我也不退出。”
“我的设计好不好，不是靠关系说了算的。”
林曼云气得脸色发白，胸口起伏着，伸手就要推我：“你个乡下丫头，还敢跟我顶嘴！”
我往后退了一步，躲开她的手：“阿姨，我尊重您是长辈。”
“但也请您尊重我，尊重我的设计。”
说完，我没再跟她废话，转身就往门口走。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她在身后喊：“你给我等着！”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拿不到奖，最后哭着求我的样子！”
我没回头，握紧了口袋里外婆的银梅花发簪。
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像外婆在给我撑腰，让我心里更坚定了。
我一定要拿到奖，不仅要证明自己，还要打她的脸。
让她知道，靠关系没用，实力才是硬道理。
回到房间，我坐在书桌前，看着桌上的设计稿。
当归纹样的线条流畅，每一笔都藏着我的心血，藏着外婆的期待。
我拿出手机，给陈曦发了条消息：林曼云找我，让我退赛，还说找了关系。
陈曦秒回，消息带着怒气：别理她！我打听了，这次评审很严格！
后面还加了个握拳的表情：她走关系没用！咱们靠实力，肯定能赢！
看着陈曦的消息，我心里的石头落了点。
我拿起笔，在备用稿的角落，悄悄画了朵小梅花。
跟外婆布包上的一样，这是独属于我的标记，别人仿不走。
傍晚，老太太来找我，看见我在改稿子，没多问。
只是给我端来一碗银耳羹，甜香飘满房间：“丫头，别太累了，身体要紧。”
“不管比赛结果怎么样，奶奶都觉得你最棒。”
我接过银耳羹，温热的甜意顺着喉咙下去，心里暖暖的。
我笑着点头：“奶奶，我知道，我会加油的。”
那天晚上，我把设计稿的备份，又存了三个地方——U盘、邮箱、云盘。
还特意写了份创作思路，从当归的功效到纹样的灵感，都写得清清楚楚。
我不信，这样用心的设计，会被关系压下去。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苏清鸢的设计，靠的是实力，不是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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