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拒绝与归心
上海的八月褪去了梅雨季的黏腻，阳光变得格外炽烈。林亦扬站在总监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手里攥着一份打印好的录用意向书，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窗外的东方明珠塔在阳光下闪着光，可他的目光却越过繁华的都市，飘向了千里之外的那座小城。
“林亦扬，考虑得怎么样？”总监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满是赞赏，“你这三个月的实习表现非常出色，不仅快速掌握了核心模块的开发，还主动优化了三个旧功能，节省了不少运营成本。我们很希望你能留下来，薪资待遇方面可以给你应届生里的最高档。”
林亦扬转过身，勉强笑了笑：“谢谢您，张总监。这段时间您和同事们都很照顾我，我也学到了很多东西。”
“那就别犹豫了。”张总监以为他是在担心薪资，又补充道，“只要你点头，我们可以立刻签订三方协议，等你明年毕业首接来入职就行。而且我们正在筹备新的项目组，到时候可以让你担任小组长，这对你以后的职业发展很有帮助。”
这样的机会，是很多应届生梦寐以求的。大厂的正式offer、高薪、晋升机会，每一条都足够吸引人。林亦扬低头看着意向书上自己的名字，脑海里却浮现出苏晓棠的笑脸——她在银杏道上蹦蹦跳跳地捡银杏叶，在图书馆里认真复习的样子，还有上次她因为考研压力大而哭红的眼睛。
他想起三个月前离开时，苏晓棠站在宿舍楼下，强忍着眼泪对他说“你要好好实习”；想起异地期间，她每天晚上都等他忙完工作才肯睡觉，就算困得睁不开眼也会坚持和他视频；想起他请假回去陪她时，她扑进他怀里，说“有你在我就不怕了”。
“张总监，对不起。”林亦扬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语气坚定，“我不能留下来。”
张总监愣住了，显然没料到他会拒绝：“为什么？是待遇不满意吗？我们可以再谈。”
“不是待遇的问题。”林亦扬摇摇头，“是因为我女朋友在我学校所在的城市，她明年要考研，我想回去陪她。”
“就因为这个？”张总监有些不解，“你可以让她毕业后过来上海发展啊，上海的机会更多。而且你们还年轻，事业才是最重要的，感情可以暂时放一放。”
“对我来说，她比事业更重要。”林亦扬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为了我，放弃了自己喜欢的文学专业，跨考新闻传播，就是想以后能和我的工作有更多交集。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在那边努力，而我却留在这里追求所谓的‘事业’。”
他想起苏晓棠上次视频时说的话，她说“我想考新闻传播，以后可以做科技类的记者，这样就能看懂你写的代码，还能和你聊工作上的事了”。当时他听了又心疼又感动，现在怎么能丢下她一个人呢？
张总监看着他，沉默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我懂了。现在像你这样重感情的年轻人不多了。既然你己经决定了，那我也不勉强你。以后要是想通了，随时可以回来找我，我们公司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谢谢您，张总监。”林亦扬感激地说，“这段时间给您添麻烦了。”
走出总监办公室，林亦扬感觉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虽然放弃了大厂的offer有些可惜，但一想到能回到苏晓棠身边，他就觉得一切都值得。他拿出手机，给苏晓棠发了条消息：“宝贝，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等我回去当面说。”
发完消息，他立刻开始收拾工位上的东西。他把苏晓棠给他画的迷你素描本放进背包里，把她塞给他的巧克力盒子小心翼翼地收进抽屉，又把那盆她送的多肉装进纸箱里。同事们听说他要走，都过来劝他再考虑考虑，可他只是笑着摇摇头，说“我要回去陪我女朋友”。
收拾完东西，林亦扬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工位。这里留下了他三个月的汗水和努力，有过加班到深夜的疲惫，有过解决难题后的喜悦，也有过对未来的迷茫。但现在，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回家，回到苏晓棠身边。
坐高铁回去的路上，林亦扬靠在窗边，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身上，暖暖的。他拿出手机，翻出苏晓棠的照片，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站在银杏树下，笑得眉眼弯弯。他想象着自己回到学校，苏晓棠看到他时惊喜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高铁到站时，己经是晚上七点多了。林亦扬拖着行李箱走出高铁站，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出口处的苏晓棠。她穿着他送的灰色连帽衫，手里拿着一杯热奶茶，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林亦扬！”苏晓棠跑过来，扑进他怀里，“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说还要等一个星期才结束实习吗？”
林亦扬紧紧抱住她，把脸埋进她的发顶，深吸一口气，满是她熟悉的洗发水香味：“我提前结束实习了。”
“为什么呀？”苏晓棠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是不是实习不顺利？”
“不是。”林亦扬笑着摇摇头，从背包里拿出那个迷你素描本，翻到画着他们牵手的那一页，“公司让我留下来，给我正式offer，还有高薪和晋升机会。但我拒绝了。”
苏晓棠愣住了：“你拒绝了？为什么呀？那不是你一首想要的机会吗？”
“因为我想回来陪你。”林亦扬握住她的手，眼神温柔，“我不想再和你异地了，不想让你一个人复习考研，不想让你受了委屈没人安慰。比起上海的高薪和机会，我更想和你在一起，陪你度过考研的这段日子，陪你一起规划我们的未来。”
苏晓棠看着他，眼睛慢慢红了。她知道这个offer对林亦扬有多重要，他为了这个实习付出了多少努力。可他却为了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你是不是傻呀？”苏晓棠吸了吸鼻子，眼泪掉了下来，“为了我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不值得。”
“值得。”林亦扬帮她擦掉眼泪，语气坚定，“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放弃什么都值得。而且我己经想好了，回去后我可以在我们学校所在的城市找工作，虽然机会可能不如上海多，但只要能陪在你身边，我就很开心。”
苏晓棠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哭了起来。眼泪打湿了他的衬衫，可他却觉得无比温暖。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在她耳边轻声说：“别哭了，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两人抱着站在高铁站的出口，晚风吹过，带着淡淡的桂花香。林亦扬知道，他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比起繁华的都市和光明的前途，苏晓棠才是他生命中最珍贵的宝藏。他愿意为了她，放弃远方的风景，回到她身边，和她一起守护他们的爱情，一起迎接未来的每一个日出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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