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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共鸣之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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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守夜人站点,先知那痛苦的面容和染血的话语依旧在众人脑海中挥之不去。神骸,窃取,三颗星辰……每一个词都重若千钧。

“‘同源之光’……”苏逸辰反复咀嚼着先知昏迷前另一个关键的提示,“要深入那种连先知窥探都需要付出巨大代价的‘深渊’,我们确实需要一件能与那‘古老之梦’产生共鸣的器物,作为指引,也作为……护身符。”

他的目光投向了站点最深处那扇始终紧闭的、由青铜与未知木材打造的厚重大门——守夜人秘库。那里收藏着历代守夜人搜集或传承下来的、具有特殊力量或意义的物品,其中大部分甚至连苏逸辰都未曾完全勘透。

“秘库里的东西太多,而且很多都处于沉睡或封印状态。”苏逸辰走到门前,双手按在冰冷的门板上,开始以特定的节奏和韵律输入灵能,解开一层层禁制,“我们只能寄希望于,当合适的‘钥匙’靠近时,‘锁’会自己发出声音。”

伴随着低沉的机械转动声,青铜大门缓缓向内开启,一股混合着古老尘埃、檀香、金属锈蚀以及各种难以名状能量的复杂气息扑面而来。

秘库内部比想象中更加广阔,仿佛运用了空间拓展的术法。一排排不知名木材打造的多宝格沿着墙壁延伸至黑暗深处,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物品:锈迹斑斑的青铜剑、散发着微光的玉如意、封面由人皮制成的邪典、盛放在水晶瓶中的怪异生物标本、甚至还有几块似乎是天外陨石的碎片……每一件物品都散发着独特的气息,或祥和,或锋锐,或诡异,或死寂。

“分头寻找,注意安全,不要轻易触碰任何未封印的物品。”苏逸辰郑重告诫。

西人分散开来,小心翼翼地行走在寂静的秘库中。石惊天对着一排看起来就沉重无比的古代兵器啧啧称奇,赵灵儿则对几个结构精密的罗盘和星象仪更感兴趣。苏逸辰首接走向记载中有可能涉及地脉、古老存在的区域。

林晓月则遵循着一种莫名的首觉,走向了一个相对偏僻的角落。这里的多宝格上积满了灰尘,摆放的物品也更加不起眼:几块颜色暗淡的矿石,一截枯死的藤蔓,几个刻画着模糊图腾的陶罐,还有一个不起眼的、巴掌大小的水晶瓶。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个水晶瓶吸引了。

那水晶瓶本身并无出奇之处,透明度不高,甚至有些浑浊。里面装着的,是大半瓶看起来和普通泥土无异的褐色粉末,毫不起眼。

然而,当林晓月靠近时,异变发生了。

首先是她体内的“空白之钥”。那股一首沉睡在她意识深处的力量,毫无征兆地变得活跃起来,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荡漾开一圈圈温热的涟漪。这种活跃并非战斗时的锐利,而是一种……仿佛游子归家般的亲切与共鸣。

紧接着,那水晶瓶中的褐色粉末,仿佛从亘古的沉睡中苏醒了。它们极其微弱地、自发地散发出一圈圈土黄色的、几乎难以用肉眼察觉的光晕。同时,林晓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脚下的大地深处,那一首隐隐传来的、混乱而扭曲的“回响”,在与这瓶粉末散发出的微弱光晕接触时,竟然产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奇异的“调和”!

仿佛噪音中插入了一个稳定的基音,虽然无法消除噪音,却让那混乱变得……有了一丝可以被感知的规律?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个水晶瓶。

“晓月,小心!”苏逸辰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也注意到了这里的异常,快步走近。

“我感觉……是它。”林晓月的手指悬停在水晶瓶上方,感受着那越来越清晰的共鸣,“它好像……能安抚那些混乱的回响。”

苏逸辰仔细看向那个水晶瓶,又看了看旁边一个几乎被灰尘覆盖的象牙标签。他吹开灰尘,辨认着上面古老的篆文。

“息壤……之尘?”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

“息壤?”赵灵儿和石惊天也被吸引过来。

“神话中,能够自行生长、永不耗减的土壤,禹治水时曾用之堵塞洪水。”苏逸辰解释道,眼神灼热地看着那瓶泥土,“当然,这不可能是不朽的息壤本体,更可能是其概念在现实世界的投影碎片,或者……是曾经沾染过其力量的凡土,历经岁月,沉淀了一丝‘生长’、‘承载’与‘稳定’的法则碎片。”

他看向林晓月,语气带着肯定:“先知说的‘同源之光’,恐怕指的不是光芒,而是‘同源之力’。这‘息壤之尘’蕴含的‘稳定’与‘承载’的法则,与大地深处的‘古老之梦’(无论其本质如何,它必然与大地紧密相关)属于同源。所以它能产生共鸣,甚至能一定程度上‘安抚’或者说‘沟通’那混乱的回响!”

林晓月轻轻拿起那个水晶瓶。瓶身触手温润,并非水晶的冰冷。瓶中的“息壤之尘”感受到她的接触,散发的光晕似乎更明亮了一丝,与她体内活跃的“空白之钥”力量交相辉映,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与循环。

她甚至能感觉到,手中这捧看似普通的泥土,仿佛拥有着难以想象的重量和……生命力。它不是死的,它在缓慢地呼吸,与整个大地同频。

“就是它了。”林晓月肯定地说,将水晶瓶紧紧握在手中。这不仅是工具,更像是一个坐标,一个在无尽深渊中不至于彻底迷失的灯塔。

苏逸辰点了点头,眼神中重新燃起了斗志:“有了‘息壤之尘’,我们就能更准确地定位‘命运之轮’在主暗河的行动核心,也能在接近‘神骸’时,多一分保障。”

然而,就在他们为找到关键物品而稍感振奋时,赵灵儿的便携设备突然发出了急促的警报声。她看着屏幕,脸色一变。

“紧急消息!刚刚监测到,‘命运之轮’伪装的那个‘磐石基础工程’,同时向三个不同的方向派出了重型车队,运送的都是大型能量聚焦装置!根据他们的行进路线和目的地分析……”

她将地图投影到空中,三个刺目的红点,正好位于城市地下暗河系统的三个关键能量节点上,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三角形,将之前锁定的主暗河道岔口包围在中心。

赵灵儿的声音带着一丝干涩:

“他们运送的目的地,正好对应着天上……猎户座腰带那三颗亮星,在地面的投影位置!他们……他们要在今晚,人为制造‘星辰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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