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泉镇藏在冰原与草原交界的山谷里。当雪橇穿过最后一道冰棱屏障时，扑面而来的不再是刺骨的寒风，而是混着水汽的暖意——镇子外的山坡上，冒着汩汩热气的泉眼随处可见，蒸腾的白雾在阳光下折射出淡淡的虹彩。
“这里就是暖泉镇？”林溪扒着雪橇边缘，眼睛瞪得溜圆。镇子的木屋都是圆顶的，屋顶铺着厚厚的苔藓，烟囱里冒出的青烟与泉眼的白雾缠在一起，像幅流动的画。
“据说这里的泉水是地热涌上来的，常年不冻。”苏清影勒住马，指着镇口的木牌，上面用冰原文字和通用语写着“暖泉镇”三个字，边缘还刻着朵绽放的雪莲，“传送阵就在镇中心的泉眼旁，得先去镇长那里登记才能使用。”
进了镇，才发现这里比想象中热闹。穿着兽皮袄的冰原牧民和裹着棉布的草原商人在街边讨价还价，孩子们光着脚在泉眼边的石板路上追逐，溅起的水花落在身上，引来一阵清脆的笑闹。
“客官里面请！”一家挂着“热汤馆”木牌的店铺老板冲他们招手，“刚熬好的鹿骨汤，就着现烤的麦饼吃，暖身子！”
林宇正觉得饿，便牵着马跟着老板进了店。店里的桌椅都是用暖泉边的红松木做的，摸上去带着温润的质感。靠窗的位置坐着个白发老者，正就着阳光翻看一本厚厚的羊皮卷，卷上画着复杂的星图。
“这是镇上的老镇长，”老板压低声音说，“懂能量阵的学问，传送阵就是他在维护。”
林宇刚想打招呼，老者却先抬起头，目光落在他胸口的伪核心上，浑浊的眼睛亮了亮：“守界者？”
“是。”林宇点头。
老者放下羊皮卷，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坐。我知道你们要来——冰原的能量波动平息时，暖泉镇的泉眼都震了震。”他端起桌上的陶碗喝了口汤，“冰魄核心解决了？”
“解决了，”苏清影坐下说，“还找回了冰原守界者的能量水晶，想通过传送阵带回地下城。”
“可以，”老者点头，“但传送阵今天在充能，得等明天。正好，你们帮我个小忙。”他指着窗外的泉眼，“最近泉眼里总冒出些黑色的淤泥，堵塞了能量通道。我这把老骨头下不去，你们年轻人身手好，帮我清一清？”
林宇看向泉眼，那里的泉水确实有些浑浊，水底沉着些黑乎乎的东西。伪核心没有发出警示，看来不是危险的能量体。“没问题。”
吃过饭，林宇和苏清影换上防水的皮裤，提着工具下了泉眼。泉水温温的，刚没过膝盖，水底的淤泥踩上去软软的，像踩在棉花上。黑色的淤泥里混着些碎骨和锈铁，显然是被水流冲下来的杂物。
“奇怪，”苏清影用工具拨开一块淤泥，“这里的地热能量很纯净，不该有这么多杂质。”
林宇也觉得不对劲。他往下挖了挖，指尖触到个硬邦邦的东西，用力一拽，竟拉出半截锈迹斑斑的铁链，链环上还缠着块破碎的布，布上绣着个熟悉的图腾——正是冰魄核心所在的祭坛上刻着的冰封花纹。
“这是……”苏清影凑过来看，“是冰原守界者的东西！”
两人对视一眼，加快了清理的速度。越往泉眼深处挖，铁链越多，甚至还挖出了几枚能量水晶的碎片，和他们带回的守界者水晶同源。
“看来冰原的守界者在被结晶化前，曾试图把重要的东西转移到这里。”林宇把碎片收好，“这些铁链和水晶，应该是他们藏起来的。”
清理完泉眼，天色己经擦黑。老镇长看着他们带回的铁链和碎片，叹了口气：“我就说不对劲。十年前，冰原的守界者来过暖泉镇，说要寄存些‘能救命的东西’，没想到……”他把碎片小心地放进木盒，“这些碎片里藏着冰原的能量图谱，等他们恢复后，或许能解开更多秘密。”
当晚，他们住在镇外的温泉小屋。小屋建在泉眼旁，推开窗就能看到冒着热气的泉水和远处的星空。林溪泡在温泉里，舒服得首哼哼：“比地下城的澡堂舒服多了！”
林宇和苏清影坐在屋檐下，看着泉眼的白雾在月光下慢慢散开。“明天就能回草原了，”苏清影靠在他肩上，“不知道咱们酿的山楂酒，是不是又酸了些。”
“酸了才好，”林宇笑道，“正好配着张医生的羊肉吃，解腻。”
远处传来镇子里的歌声，是牧民在庆祝暖泉疏通。歌声混着泉水的叮咚声，像支温柔的摇篮曲。林宇想起刚认识苏清影时，两人在矿道里背靠背对抗哥布林，那时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和她一起，坐在温泉边听着歌，聊着家常。
“林宇，”苏清影突然说，“等回了木屋，我们把冰原的雪莲种子种下吧。老镇长说，雪莲在暖泉的水里泡过，到了草原也能活。”
“好啊，”林宇握住她的手，“就种在花田边上，等夏天开花，白的雪莲配着黄的向日葵，肯定好看。”
泉眼的热气缓缓升起，模糊了两人的身影。月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像撒了层碎银。无论未来还有多少冒险在等着，此刻的暖泉镇，有烟火，有歌声，有彼此，就己是最好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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