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木匠来送木犁时,手里还拎着个工具箱,黄铜锁扣在阳光下闪着光。“听说你们挖着个老物件?”他把木犁靠在院墙上,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正好我带了新打的錾子,来给你们开开眼。”
林溪早就捧着那个铁盒等在门口,见王木匠进来,立刻把盒子递过去,眼睛瞪得溜圆:“王爷爷,您小心点,别弄坏了!”
“放心,”王木匠接过铁盒,翻来覆去看了看,“这是老款的‘平安盒’,以前跑商的人爱用它装重要东西,防水防摔。”他从工具箱里拿出錾子和小锤,对着锁扣轻轻敲了几下,“咔嚓”一声,锈死的锁就开了。
林宇和苏清影凑近了些,只见王木匠掀开盒盖,里面铺着层暗红色的绒布,布上放着三样东西:一张泛黄的纸、半块玉佩,还有一枚小小的铜制令牌。
“这纸都快烂了。”王木匠小心翼翼地把纸拿出来,对着阳光看了看,“上面好像写着字,得找东西裱一裱才能看清。”
苏清影找来薄绢和糨糊,轻轻把纸铺在绢上,一点点展平。纸上的字迹模糊不清,只有几个大字还能辨认:“……南渡,货于西市,遇劫,藏此信物……”
“南渡?西市?”林宇皱眉,“这附近没听说有叫西市的地方啊。”
王木匠摸着下巴:“早年间有,就在现在镇西头那片荒地。听说几十年前遭了场大火,烧了三天三夜,之后就没人敢去了,慢慢成了废墟。”
林溪正摆弄那半块玉佩,突然“呀”了一声:“这上面的花纹,和哥你那块好像!”
林宇一愣,掏出自己一首戴在脖子上的玉佩——那是他小时候捡的,上面刻着半朵莲花。此刻把两块玉佩拼在一起,正好组成一朵完整的莲花,纹路严丝合缝。
“这就奇了!”王木匠啧啧称奇,“难不成你俩祖上认识?”
苏清影拿起那枚铜令牌,令牌正面刻着个“商”字,背面是串数字。“看样式像是商号的信物,”她猜测,“说不定是当年跑商的人遇了难,把重要东西藏在了这里。”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敲门声,是镇长带着个陌生男人进来了。那男人穿着打补丁的长衫,面色憔悴,手里拎着个破旧的包袱。
“林宇,清影,”镇长指着男人说,“这是从南边逃荒来的陈先生,懂些笔墨,我想着你们刚发现张旧纸,或许他能看懂。”
陈先生连忙作揖:“在下陈默,见过二位。听闻有旧物现世,若能帮上忙,实属荣幸。”
他接过裱好的纸,对着光仔细看了半晌,又蘸了点水轻轻擦拭纸面,渐渐读出更多内容:“……吾携商队南渡,遇山匪劫货,同伴皆亡,唯吾携账册与信物逃至此。今身中剧毒,恐难生还,藏此平安盒于溪畔,望有缘人得之,将账册交予‘聚福号’东家,必有重谢……”
“聚福号!”王木匠突然喊道,“那是当年西市最大的商号!东家姓苏,听说后来举家迁走了,没人知道去了哪里。”
苏清影的心猛地一跳,她看着那半块莲花玉佩,又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我们祖上是做买卖的”,指尖微微发颤。
陈默还在继续说:“这账册记录了山匪与地方官勾结的证据,聚福号东家若能拿到,或许能为商队报仇……”
林宇看向苏清影,见她眼神复杂,便对陈默道:“陈先生,这纸和令牌你且收好,若有机会找到聚福号的后人,也好了却死者的心愿。”
陈默感激涕零,收下纸和令牌,又说:“在下略通医术,若二位不嫌弃,愿在此小住几日,为镇上的人看看病,也算报答恩情。”
镇长连忙说好:“正好最近不少人淋了雨生了病,陈先生来得太是时候了!”
傍晚,陈默去镇上看诊了,王木匠也推着木犁回去了。林溪抱着雪球在空地上玩,林宇则看着那半块玉佩,对苏清影道:“你觉得……”
“我不知道,”苏清影摇摇头,却把玉佩小心地收进了贴身的布袋里,“但不管是不是,这账册里的事,总得有个了结。”
溪边的芦苇又长高了些,风过时沙沙作响,像是在应和她的话。林宇知道,这铁盒里的秘密,或许会像投入溪中的石子,激起新的涟漪,但只要他们还在一起,就不怕这涟漪荡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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