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筱把装着两千块现金的信封在帆布包里揣了三天，边角被她指尖反复得发皱，连上面“陆清先生 赔偿款（部分）”的字迹都晕开了点墨痕。这是她在火锅店端了西十天盘子、每晚忍着烫伤和顾客刁难攒下的钱，硬币换成纸币时，银行柜员还笑着说“姑娘，你这零钱攒得真整齐”。
周五下午做保洁时，她特意提前半小时到陆清别墅，却在工具间门口徘徊了十分钟——手里的信封像块烧红的烙铁，让她既想赶紧递出去证明自己，又怕他觉得这点钱太少，不够塞牙缝。工具间里的清洁剂瓶被她数了三遍，红色擦家具的、蓝色擦地板的，排列得像她心里的纠结，一分一毫都不敢乱。
“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
陆清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顾筱吓得手一抖，信封差点掉在地上。她赶紧把信封往身后藏，转身时撞到门框，疼得她“嘶”了一声，却强装镇定：“陆总，我……我想早点做完保洁，晚上还要去兼职。”
他今天穿了件米白色针织衫，没系领带，领口松松垮垮的，少了点商场上的冷硬。看到她身后藏藏掖掖的手，他皱了皱眉，伸手轻轻拉过她的手腕——信封从她掌心滑落，掉在青石板路上，散开的现金里，有几张十元纸币还沾着淡淡的火锅油渍。
“这是……”陆清弯腰捡起信封，指尖碰到那张沾了油渍的十元钱时，动作顿了顿。
“是赔偿款，”顾筱的脸烧得发烫，赶紧抢过信封，把钱重新塞进去，“我攒了两个月，只有两千块，剩下的我会继续攒，不会欠您太久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细不可闻——她怕他看到那些带油渍的钱会嫌弃，怕他觉得她连赔偿款都要分多次还，太没用。
陆清却没说话，只是看着她攥得发白的指尖，看着她衬衫袖口磨破的边，看着她帆布鞋鞋尖沾着的泥点——助理说，她为了攒钱，每天在火锅店工作到凌晨一点，周末还去便利店分拣货物，连一瓶三块钱的矿泉水都舍不得买。
“这些钱，你留着。”他伸手想把信封推回去，却被顾筱躲开。
“不行！”她把信封往他手里塞，眼神里带着点倔强，“当初是我把咖啡洒在您西装上，赔偿是应该的。我知道两千块很少，但我会努力攒，就算每天多打一份工，也会尽快还清。”
她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嵌进信封边缘，连带着那些皱巴巴的纸币都跟着发颤。陆清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突然想起上次在医院，她抱着母亲的病历本，也是这样倔强地说“我能凑齐手术费”；想起她在火锅店被顾客刁难时，也是这样咬着牙没哭，只默默收拾好打翻的汤碗。
“我不是让你不用还，”陆清的声音放软了点，接过信封，却没放进兜里，而是打开，把里面的钱一张张理平，“只是这些钱，你留着给你母亲买营养品。赔偿款的事，不急。”
“不行，我妈有我照顾，不用您操心。”顾筱赶紧说，却在看到他理钱的动作时，鼻子突然发酸——那些沾了油渍的十元钱，他没有嫌弃，反而用指腹轻轻擦去上面的污渍，动作认真得像在处理什么珍贵的文件。
陆清把理好的钱重新装进信封，递回给她：“听话，拿着。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多帮我照顾几天绿植，权当是‘利息’。”他顿了顿，指了指客厅窗台上的绿萝，“你看，那盆绿萝要是没有你照顾，早就蔫了。”
顾筱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盆绿萝长得枝繁叶茂，藤蔓垂到沙发扶手上，她之前贴的粉色便利贴还在，上面“记得晒太阳”的字迹被阳光晒得浅了点，却依旧清晰。她犹豫了半天，还是接过信封，小声说：“那……那我先拿着，等我攒够了钱，一起还给您。还有，绿植我会好好照顾，不用算‘利息’。”
“好。”陆清看着她把信封小心翼翼地放进帆布包最底层，像藏了个宝贝，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接下来的保洁，顾筱做得格外认真。擦客厅茶几时，她把每个角落都擦了三遍，连茶几腿的缝隙都没放过；整理书房时，她把陆清散落在桌上的文件按类别叠好，却没碰他放在桌角的旧相册——上次不小心翻到他童年和奶奶的合影，她到现在还觉得不好意思。
擦到书房窗台时，她看到那盆多肉又长大了点，叶片胖乎乎的，像个小拳头。她拿出喷壶，给多肉喷水，却不小心把水洒到了旁边的《绿植养护大全》上。她赶紧用纸巾吸干书上的水，翻开一看，里面夹着她之前送的茉莉花书签，还有几张她贴在绿植上的便利贴，被人小心地剪下来，夹在书里。
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商界大佬和打工妹》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这些便利贴……”顾筱的手指轻轻碰了碰那些皱巴巴的便利贴，心里突然暖暖的——她以为这些便利贴早就被扔掉了，没想到他竟然都收了起来。
“你贴的便利贴很有用，”陆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以前总忘了给绿植浇水，现在看到这些便利贴，就不会忘了。”
顾筱转过身，看到他手里拿着一杯热牛奶，递过来：“擦了这么久，喝点牛奶休息一下。”
她接过牛奶，温热的杯子贴着掌心，像他掌心的温度。她喝了一口，牛奶的香甜在嘴里散开，比她在便利店买的速溶牛奶好喝多了。
“陆总，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顾筱忍不住问，声音很小，“您明明是高高在上的总裁，我只是个打工妹，您没必要对我这么好。”
陆清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点她看不懂的温柔：“因为你值得。你努力生活，认真工作，就算遇到困难也不放弃，这样的你，值得被好好对待。”
顾筱的脸瞬间红了，赶紧低下头，喝着牛奶，却觉得牛奶的香甜里，多了点不一样的味道，让她心跳得越来越快。
保洁结束时，己经是晚上六点。顾筱收拾好工具，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陆清拿着一个纸袋站在那里：“这个给你。”
纸袋里装着几盒进口水果，还有一袋包装精美的饼干。“我朋友送的水果，我吃不完，你拿回去给你母亲尝尝。”他说，语气很淡，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顾筱赶紧摆手。
“不算贵重，”陆清把纸袋塞到她手里，“就当是你照顾绿植的报酬。而且，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互相送点东西，很正常。”
“朋友”两个字，让顾筱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只好接过纸袋：“谢谢陆总，我会尽快把钱还给您的。”
“不用急，”陆清看着她，“晚上兼职路上小心，要是太晚了，就给我打电话，我让司机送你。”
“好，谢谢陆总。”顾筱点点头，抱着纸袋，快步往公交站走。
走到公交站时，顾筱回头看了一眼，陆清还站在别墅门口，对着她挥手。她笑了笑，转身走进公交站，心里像揣了颗糖，甜滋滋的。
回到家，母亲看到她手里的纸袋，惊讶地说：“筱筱，这是哪里来的水果和饼干？这么贵的水果，你怎么舍得买？”
“是陆总送的，”顾筱把水果和饼干放在桌上，“他说朋友送的吃不完，让我拿回来给您尝尝。”
母亲拿起一盒水果，打开一看，里面是红彤彤的草莓，看起来就很好吃。“陆总是个好孩子，”母亲笑着说，“你要好好感谢人家，别辜负他的心意。”
“我知道，妈。”顾筱坐在沙发上，拿出那个装着两千块的信封，放在茶几上，“这是我攒的赔偿款，只有两千块，剩下的我会继续攒。”
母亲摸了摸她的头，叹了口气：“傻孩子，别太累了，钱慢慢攒，身体最重要。陆总既然对你这么好，肯定不会催你还钱的。”
顾筱点点头，心里却暗暗下定决心——她一定要尽快攒够赔偿款，不能再欠他太多。同时，她也隐隐觉得，陆清对她的好，好像不仅仅是“朋友”那么简单，只是她不敢多想，怕自己会错了意。
她掏出手机，给陆清发了条消息：“陆总，谢谢您的水果和饼干，我母亲很喜欢。牛奶很好喝，我会好好照顾绿植的。”
很快，陆清回复了：“喜欢就好。晚上兼职注意安全，别太累了。”
顾筱看着消息，笑了笑，把手机放在枕头边。她拿起一块饼干，放在嘴里，甜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心里也甜滋滋的——她知道，从今天起，她和陆清之间的关系，又近了一步，那些藏在皱巴巴赔偿款里的倔强，那些隐在水果饼干下的心意，正在慢慢发酵，等待着绽放的那天。
而此刻的陆清，坐在别墅的沙发上，看着手机上顾筱的消息，嘴角带着淡淡的笑。他拿起桌上的信封，里面的两千块钱被他理得整整齐齐，那张沾了火锅油渍的十元钱，被他夹在了《绿植养护大全》里，和那些便利贴、茉莉花书签放在一起。
他想起顾筱接过牛奶时红着脸的样子，想起她看到便利贴时惊喜的眼神，想起她攥着信封时倔强的模样，心里突然觉得，这个像野草一样坚韧的女孩，己经慢慢占据了他的生活，让他觉得，那些冰冷的商业会议和报表，都变得有意义起来。
他不知道，这次皱巴巴的赔偿款与藏不住的心意，会让他和顾筱的关系，朝着更甜蜜的方向发展。那些藏在倔强里的真诚，那些隐在温柔下的心动，会像绿萝的藤蔓一样，紧紧缠绕着彼此，在不久的将来，开出最绚烂的爱情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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