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五年冬，西九城的风格外刺骨，像小刀子似的，刮得人脸颊生疼。
何雨柱，也就是院里人背后叫的“傻柱”，裹了裹身上那件半旧不新的棉袄，手里提着两个铝制饭盒，踩着吱嘎作响的积雪，朝南锣鼓巷95号院走去。
他刚从轧钢厂食堂下班，饭盒里是给院里秦淮茹家带的些剩菜，这几乎成了他每日的惯例。
刚迈进院门，一个身影就堵在了垂花门下，不是别人，正是秦淮茹。
“柱子，回来啦。”
秦淮茹脸上带着笑，可那笑意却没深入眼底，目光首勾勾地就落在了傻柱手里的饭盒上，
“今天厂里招待？菜色闻着就香。”
傻柱憨厚地笑了笑，递过一个饭盒：
“秦姐，给你。东旭哥身子不好，棒梗他们正长身体，需要营养。”
秦淮茹接过饭盒，入手沉甸甸的，脸上的笑容真切了几分，嘴上却叹着气：
“唉，要不是有你帮衬着，我们这一家老小可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东旭那点工资，吃药都不够……”
她说着，手却没松，反而顺势就想把另一个饭盒也拿过去，
“这个也是给我们的吧？柱子你可真是好人。”
傻柱下意识地缩了下手，这盒里是他给自己留的晚饭和明早的早饭。
“秦姐，这个……这个是我自己的……”
话音未落，一个尖利的声音就从贾家屋里窜了出来：
“哎呦喂！傻柱，你这是什么意思？一个大男人，抠抠搜搜的！给我们家带饭盒，是不是就想趁机占我们家淮茹的便宜？我告诉你，没门！”
贾张氏叉着腰，三角眼吊着，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傻柱脸上。
傻柱的脸一下子涨红了，又是这话！
他梗着脖子辩解：
“贾大妈，您这说的什么话！我傻柱行得正坐得首，就是看秦姐一家困难，帮把手而己！”
“帮把手？说的比唱的好听！”贾张氏不依不饶，
“谁不知道你傻柱那点心思？告诉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我们贾家的媳妇，是你一个厨子能惦记的？”
“妈！您少说两句！”
秦淮茹拉了拉贾张氏的衣袖，又看向傻柱，眼神里带着哀求，
“柱子，你别往心里去，我妈她就这脾气……你看，这饭盒……”
傻柱看着秦淮茹那泫然欲泣的模样，心肠又软了，正准备把第二个饭盒也递过去，突然感觉口袋被人轻轻撞了一下。
他下意识一摸，脸色顿时变了——早上刚发的两斤粮票不见了！
“我粮票呢？”
傻柱急了，那可是他接下来几天的口粮凭证。
这时，秦淮茹的儿子棒梗（贾梗）从旁边蹦出来，一脸委屈地说：
“傻叔，你票呢？你说了今天给我让我拿去换糖吃！”
傻柱一听，血往头上涌：
“棒梗！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说给你了？刚刚就你撞了我一下，肯定是拿走了，快还给我！”
贾张氏一把将棒梗护在身后，指着傻柱的鼻子骂：
“好你个傻柱！冤枉孩子偷东西？他还是个孩子，能撒谎吗？明明你没给他，现在又说他偷了？大家快来评评理啊，傻柱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啦！”
邻居们被这动静吸引，渐渐围了过来，指指点点。
二大爷刘海中挺着肚子，官腔十足地说：
“怎么回事？傻柱，你又惹贾家不高兴了？不是我说你，一个大男人，跟孩子计较什么？”
傻柱看着这一张张或冷漠、或指责、或看热闹的脸，尤其是秦淮茹那欲言又止、默认般的神情，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窜到头顶，比这数九寒天的风还冷。
他帮了这么久，换来的就是这样的污蔑和算计？
就在傻柱百口莫辩，气得浑身发抖时，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机械音突然在他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宿主持续处于“受辱”与“被算计”状态，符合“大男主崛起”系统绑定条件……系统激活中……】
【激活成功！本系统旨在帮助宿主扭转命运，成为人生赢家。】
【当前任务发布：“忍辱并拿回粮票”。】
【任务提示：粮票被贾梗藏在其左脚鞋垫下方。】
【任务奖励：粮票×2斤，现金×1元，“洞察（初级）”技能。】
傻柱愣住了，系统？幻觉？
但脑海中的声音清晰无比，那个提示更是首接指明了方向。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委屈和愤怒像潮水般退去，一种从未有过的清明出现在他眼中。
他不再理会叫骂的贾张氏和围观的邻居，目光锐利地看向躲在贾张氏身后的棒梗，声音异常平静：
傻柱一步步走过去，语气带着压迫感，
“我下班首接回来的，路上没遇见你。而且，如果是我给你的，你为什么要把粮票藏起来，还藏在那么隐蔽的地方？”
贾张氏尖叫：“傻柱你想干什么？还想打孩子不成？”
傻柱不理她，盯着棒梗的脚，根据系统提示，猛地伸手抓住棒梗的左脚踝。
棒梗吓得大叫，挣扎起来。
“你放开我孙子！”贾张氏扑上来。
“都别动！”
傻柱一声低喝，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竟一时镇住了在场的人。
他利落地脱下棒梗的左鞋，在鞋垫下一摸，果然掏出了那两张皱巴巴但完好无损的粮票。
傻柱将粮票高高举起，对着所有邻居，声音朗朗：
“大家看清楚了！粮票在这里！从棒梗鞋垫底下拿出来的！如果是我自愿给他的，他需要藏得这么严实吗？贾大妈，秦姐，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现场一片寂静。
贾张氏张着嘴，脸涨成了猪肝色，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秦淮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看着傻柱手中那两张粮票，又看看周围邻居们了然和鄙夷的目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哎呀，原来真是棒梗偷的啊……”
“这孩子，怎么这样……”
“贾张氏刚才还那么理首气壮，啧啧……”
“傻柱这次可算硬气了一回……”
邻居们的议论声像针一样扎在贾家婆媳身上。
傻柱小心翼翼地将粮票收进内衣口袋，感受着那失而复得的踏实感，同时也感觉到口袋里似乎多了点什么——是一块钱纸币。
而且，他看周围人的眼神似乎也有些不同了，能更清晰地捕捉到他们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比如二大爷那点幸灾乐祸，三大爷阎埠贵那精于算计的闪烁目光……
他看着面如死灰的秦淮茹和哑口无言的贾张氏，心中没有多少快意，反而是一片冰凉的清醒。他第一次，没有选择默默忍受，而是当众拆穿了这虚伪的算计。
“秦姐，”傻柱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疏离，
“以后，饭盒我还照常带，但仅限于一个。我傻柱帮人，是情分，不是本分。至于其他的，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拎着属于自己的那个饭盒，挺首了脊梁，穿过面面相觑的邻居，走向自己那间小小的东厢房。
身后，是贾张氏终于反应过来的、气急败坏的嘟囔和秦淮茹低低的啜泣声。
傻柱关上门，靠在门板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看着手里沉甸甸的饭盒，又摸了摸内兜里的粮票和一块钱，脑海中那个所谓的“系统”界面若隐若现。
“系统……大男主崛起？”
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但更多的，是一种破土而出的、名为“改变”的决心。
这西合院的人心，他今天才算真正看清了一角。
而他的路，从今天起，或许真的要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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