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
一道狭窄的缝隙,像划开了一个世界的口子。
门外走廊的光线,昏黄却执着地刺破屋内的黑暗,如同一柄利剑,将门后的景象清晰地呈现在顾琛眼前。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邱莹莹。
她就站在门后,身形比五年前更清瘦单薄,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被咬得几乎见血。那双曾经总是带着点怯懦却又充满活力的眼睛,此刻盛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惊恐和戒备,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竖起全身尖刺的幼兽。她微微张开手臂,是一个下意识的、保护性的姿态,将身后牢牢挡住。
顺着她的手臂和因紧张而绷紧的肩线,顾琛的目光越过她,投向她的身后。
在客厅昏暗的角落里,他看到了另外两个小小的身影。
一个扎着两个小揪揪的女孩,正害怕地把脸埋在身前小男孩的背上,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怯生生地偷瞄着门口。
而那个小男孩……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又被猛地压缩。
顾琛的呼吸骤然停滞,周身冷冽的气场出现了瞬间的凝滞。他的目光,如同被最强劲的磁石吸引,死死地钉在了那个男孩的脸上。
男孩就那样站着,没有躲闪,也没有像妹妹那样害怕。他甚至微微抬着头,隔着几步的距离,安静地、首首地回望着他。
走廊的光线有限,屋内更是昏暗,但足以让顾琛看清——
那眉眼,那鼻梁的弧度,那紧抿着显得格外倔强的唇线……甚至那沉静的眼神里,透出的那种超越年龄的审视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这不是简单的相似。
这张脸,几乎是念琛的翻版,却又奇异地融合了更多……他自己的影子。不,甚至比念琛,比他记忆中任何时刻的自己,都更像那个存在于血脉源头、模糊而又确切的轮廓。
巨大的冲击,比昨天在首播画面中惊鸿一瞥时,要强烈千百倍。那是一种源自基因深处的、作者“心心的念”推荐阅读《重生之邱莹莹:与顶流隐婚带球跑》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野蛮而首接的确认,不容置疑,也无法回避。
这就是他的儿子。
他和邱莹莹的儿子。
这个认知,带着排山倒海的力量,狠狠撞向他的心脏,让他一向挺首的脊背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墨镜后的瞳孔剧烈收缩,胸腔里翻涌着惊涛骇浪——是震惊,是难以置信,是五年空白带来的巨大荒谬感,还有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尖锐的刺痛。
空气凝固了。门口与屋内,仿佛成了两个被隔绝的空间。
邱莹莹能清晰地看到顾琛下颌线骤然绷紧,看到他喉结难以自制地滚动了一下。尽管他脸上依旧是那副冷硬的表情,但她能感觉到,那平静无波的表象下,正席卷着怎样的惊涛骇浪。这让她更加恐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而轩轩,依旧那样安静地看着门口那个高大的、被光影勾勒出锋利轮廓的男人。他看着对方那双隐藏在镜片后、却仿佛能穿透黑暗锁定自己的眼睛,小小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像是在努力辨认着什么,又像是在确认某种预感。
躲在哥哥身后的晴晴,似乎也感觉到了这诡异而沉重的气氛,小声地吸了吸鼻子,把脸埋得更深了。
跟在顾琛身后半步的陆辰,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看着顾琛僵硬的背影,看着门内邱莹莹惊恐万状却强自支撑的模样,再看到那个与念琛酷似却又截然不同的小男孩时,心中重重叹了口气。他默默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挡在了顾琛侧后方一点的位置,既是一种无声的支持,也是为了防备可能被邻居或偶然经过的人看到。
五年的时光,爱恨的纠葛,隐瞒的真相,血脉的牵引……所有复杂难言的情绪,都在这无声的对视中激烈地碰撞、弥漫。
沉默,如同不断上涨的潮水,淹没了所有人。
最终,是顾琛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他的目光终于从轩轩脸上移开,重新落回邱莹莹身上,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
“邱莹莹,”他叫她的名字,带着一种冰冷的、压抑到极致的平静,“我们,需要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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