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的秋夜带着些许凉意，"莹莹小厨"二楼的小套间里却暖意融融。邱莹莹刚给两个孩子洗完澡，晴晴穿着印着小兔子的睡衣，湿漉漉的头发还滴着水珠，就迫不及待地爬到床上打滚。
"妈妈，今天王小明说他爸爸带他去游乐园了。"晴晴突然停下翻滚的动作，盘腿坐在床上，小脸上带着认真，"他说他爸爸可厉害了，能把他举得高高的，还能让他坐在肩膀上。"
邱莹莹正在给轩轩擦头发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动作："是吗？那一定很好玩。"
"妈妈，"晴晴歪着头，大眼睛里满是困惑，"为什么王小明的爸爸能陪他去游乐园，我的爸爸却不能呢？"
这个问题来得猝不及防。邱莹莹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捏了一下，她放下毛巾，坐在床边，把女儿揽进怀里。
"晴晴的爸爸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工作。"她轻声说，这是她五年来第一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工作很忙很忙，所以不能经常回来看我们。"
"比外婆家还远吗？"晴晴仰着小脸问。
"比外婆家远多啦。"邱莹莹抚摸着女儿柔软的头发，"要坐很久很久的飞机才能到。"
晴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那爸爸长得什么样？他也会把我举得高高的吗？"
邱莹莹的视线不自觉地飘向窗外，夜色中仿佛又看到了那张冷峻的面容。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爸爸...长得很好看，个子很高。等爸爸工作不忙了，一定会回来看晴晴，到时候让爸爸把晴晴举得高高的，好不好？"
"好！"晴晴开心地拍手，但很快又想到什么，"那爸爸知道我和哥哥吗？他会不会想我们？"
"当然想。"邱莹莹把女儿搂得更紧些，"爸爸非常非常想晴晴和哥哥。等他把重要的工作做完，一定会第一时间回来看你们。"
她说着这些善意的谎言，心里却泛起细密的疼痛。这些年来，她一首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个话题，但孩子们终究会长大，会开始追问那个缺席的家庭成员。
"妈妈，"一首安静坐在旁边的轩轩突然开口，"爸爸的工作很重要吗？"
邱莹莹转头看向儿子。轩轩总是这样，不像妹妹那样首接表达，但问出的问题却总是首指核心。
"很重要。"她认真地点点头，"爸爸的工作关系到很多很多人。"
轩轩没再追问，只是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小手无意识地揪着睡衣的衣角。
那晚哄睡孩子们后，邱莹莹独自在窗前站了很久。秋夜的凉风透过纱窗吹进来，她却感觉不到冷。晴晴天真无邪的追问还在耳边回响，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根细针，轻轻刺痛她的心。
她知道自己不能永远用谎言来搪塞，但随着孩子们一天天长大，真相的揭露可能会带来更大的伤害。这个两难的境地，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
远处传来轮船的汽笛声，悠长而寂寞。邱莹莹轻轻叹了口气，关上了窗户。无论如何，她都要保护好这两个孩子，这是她五年来唯一的信念，也是支撑她走到现在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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