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手里的铜钥匙，正随着他指尖的颤抖，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姑娘还在低声说着什么，林小满却觉得耳边嗡嗡作响——这碗，这钥匙，这失散的亲人，难道只是巧合吗？
柜台后的回声陶罐突然轻轻震动了一下，像是有话要说。
回声陶罐的震动很轻，像只停在上面的蝴蝶振翅，却让林小满和沈言同时屏住了呼吸。
姑娘还在等着回答，手指绞着蓝布衫的衣角，眼里的不安越来越浓：“是不是……是不是换不了？那我再去找找别的东西……”
“不是的。”林小满回过神，把粗瓷碗轻轻放回布包，“这碗很珍贵，不止能换肥皂。”她看向沈言，用眼神示意他拿出那串老宅钥匙。
沈言从柜台抽屉里翻出钥匙串，黄铜钥匙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其中一把的钥匙柄上，同样刻着“言”字，只是比姑娘那把清晰许多，显然被人反复过。
“你看这个。”沈言把钥匙递过去。
姑娘的眼睛猛地睁大，手指颤抖着抚过两把钥匙的“言”字，突然红了眼眶：“是一样的……奶奶说的是真的……”
“你奶奶叫什么名字？”林小满轻声问，心跳得像擂鼓。妈妈说过，失踪的舅舅小名叫“言言”，因为外婆说他出生那天，窗外的燕子叫得格外欢。
“我奶奶叫林秀。”姑娘的声音带着哭腔，“她说她弟弟当年脖子上挂着块长命锁，锁上刻着‘言’字，和这钥匙是一对。”
林秀。
妈妈的名字，正是林秀。
林小满的手指猛地收紧，布包的边角硌得手心生疼。她看向沈言，看到他眼里同样的震惊和难以置信——难道这个姑娘的奶奶，就是妈妈失散多年的弟弟的女儿？
沈言拿起那把生锈的铜钥匙，突然想起爷爷日记里的一句话：“老林家的小儿子被拐那天，手里攥着把老宅钥匙，说是要给姐姐留着开门。”
所有的线索像散落的珠子，终于被这把钥匙串了起来。
“你奶奶……现在在哪？”沈言的声音有些沙哑。
“就在巷口的老槐树下等着。”姑娘擦了擦眼泪，“她说怕这里的人不待见她，不敢进来。”
林小满和沈言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急切。他们几乎是同时冲出柜台，往巷口跑，姑娘抱着布包跟在后面，风铃在身后叮当作响，像在为这场迟到了几十年的重逢伴奏。
老槐树下，果然坐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和姑娘身上的一模一样。她正低头着什么，听到脚步声抬起头，露出张布满皱纹却依旧清秀的脸——眉眼间，竟和妈妈有七分相似。
老人看到林小满，突然愣住了，手里的东西“啪嗒”掉在地上。
是块断裂的长命锁，锁片上刻着的“言”字，和沈言、姑娘手里的钥匙，完美地呼应着。
“你……你是……”老人的声音发颤，浑浊的眼睛里突然迸出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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