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话像块冰投入滚水，瞬间在林小满和沈言心头炸开寒意。林小满下意识握紧发烫的回声陶罐，指尖触到那道新添的细纹，竟感到一丝黏腻——凑近一看，暗红的痕迹果然是未干的血渍，顺着纹路缓缓渗出，像条细小的血蛇。
“您还记得那罐子的样子吗？”沈言强压着心跳追问，目光紧紧锁在老人脸上。
老人眯起眼，回忆的碎片在浑浊的眼里翻涌：“比这个矮些，罐口有圈黑边，当时装着半罐油……那人用布蒙着脸，只露出双三角眼，说话像磨刀子，‘这娃子细皮嫩肉，卖去南边能换两匹好布’……”
她的声音突然发颤，抓着长命锁的手猛地收紧，铜片与锁身碰撞出刺耳的轻响：“我追了半条街，被他用罐子砸中额头，醒来时血糊了满脸，弟弟早就没影了……”
林小满只觉陶罐烫得快要脱手，罐口的白烟越来越浓，模糊的声音渐渐清晰——是孩童的哭喊混着车轮滚动声，还有个粗哑的嗓音在骂：“再哭就把你扔河里喂鱼！”
“这声音……”沈言脸色骤变，“和当年街坊说的‘拐子李’声音太像了！那人五年前病死在牢里，临死前喊过句‘罐底的血没擦干净’，当时谁都没当回事……”
话音未落，陶罐突然剧烈震动，“啪”的一声，细纹裂开寸许，更多的血渍涌出来，在罐身晕开片暗红。白烟中浮现出个模糊的影子，矮矮的，穿着打补丁的小褂子，正扒着辆马车的栏杆哭，脖子上挂着的长命锁一晃一晃——正是完整的模样。
“是弟弟！”老人猛地扑过去，却穿过了烟影，重重摔在地上。
林小满连忙扶住她，抬头再看时，烟影己经散了，陶罐的震动也停了，只剩那道裂得更深的纹，像道永远合不上的伤口。血渍不再渗出，作者“哦吼呀啊”推荐阅读《当社恐遇上人形弹幕》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却在罐底积成小小的一汪，映出张扭曲的人脸，转瞬即逝。
“它在给我们看过去。”林小满喃喃道，指尖抚过裂痕，“这陶罐不仅能回声，还能……重现往事？”
沈言捡起地上的铜片，突然发现内侧刻着个歪歪扭扭的“李”字：“拐子李的‘李’？难道他把锁片藏在了罐子里？”
老人突然想起什么，哆哆嗦嗦从怀里摸出个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块发黑的布条：“当年从额头揭下来的，上面沾着罐口的黑边渣子……”
布条边缘果然有圈焦黑痕迹，和陶罐口的黑边一模一样。
所有线索突然拧成一股绳——拐子李用带黑边的陶罐砸伤老人，抢走她弟弟；长命锁被打碎，小铜片掉进陶罐，跟着拐子李流转；如今回声陶罐感应到旧物，竟唤醒了藏在时光里的记忆碎片。
“那我弟弟……”老人抓住林小满的手腕，指节用力到发白，“他还活着吗？”
林小满看向沈言，后者正盯着陶罐底的血渍出神。血渍里的人脸虽然一闪而逝，他却看清了那道横贯眉骨的刀疤——去年冬天冻死在破庙里的乞丐，脸上就有这么道疤，当时还是他叫人收的尸。
“我们去破庙看看。”沈言的声音有些发紧，抓起陶罐就往外走，“也许……还来得及。”
林小满扶着老人跟上，心里却沉甸甸的。如果乞丐真是老人的弟弟，那他己经死了；可若不是，这血渍里的影像又在暗示什么？
陶罐被沈言攥得咯咯响，那道裂痕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林小满突然注意到，裂痕的形状，竟和拐子李脸上的刀疤一模一样。
破庙的方向，乌鸦正成群地盘旋。她预感到，这次去，恐怕会挖出更让人窒息的秘密。
(http://www.220book.com/book/XGGX/)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