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禅宗？秃驴？广场舞？”陈默捏着那把骚气的红绸扇，感觉自己的脑回路有点跟不上鸟爷的节奏，“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佛门中人现在业务范围这么广了吗？连大妈们的业余文化生活都要插手？”
鸟爷站在重新购置的、镶金边的豪华鸟架上（用部分“享乐资金”定制），优雅地啄食着一颗灵韵金瓜子，闻言翻了个白眼（如果鸟有白眼的话）：“愚蠢的凡人！‘欢喜禅’追求的是‘大自在’、‘大极乐’，广场舞大妈们追求的是健康和快乐，从某种层面上说，也算殊途同归。这扇子上的手法，虽然粗劣，但那股子‘强行让人嗨起来’的劲儿，确实是那帮秃驴的路子。”
王多肉凑过来，好奇地打量着扇子：“能让大妈们跳得更嗨？那要是用在KTV里，岂不是成了麦霸神器？默哥，咱们要不要开发一下这功能？肯定赚钱！”
韩冰冷哼一声：“用在审讯室，效果可能更好。”她己经开始脑补嫌疑人在这扇子的影响下，哭着喊着交代罪行的画面。
李斯文则拿着探测器对扇子进行全方位扫描：“能量场结构稳定，作用范围约半径十米，精神暗示强度可控……如果能解析其原理并优化，在群体心理干预、大型活动管理等领域具有极高应用价值。”
陈默听着队友们越来越歪的讨论，赶紧把话题拉回来：“打住！不管这扇子原来是干嘛的，现在它是个线索！鸟爷，您老既然熟悉这路子，能找到源头吗？说不定能找到更值钱的‘真品’！”
鸟爷吞下金瓜子，歪着头想了想：“欢喜禅那帮家伙，最讲究‘缘法’和‘烟火气’。他们喜欢混迹于市井，于红尘中炼心。要找他们，不能去什么深山古刹，得去……人多，且欲望和烟火气最重的地方。”
人多？欲望？烟火气？
陈默脑子里瞬间闪过几个地方：商业中心、美食街、夜店……
“美食街！”王多肉和王多肉异口同声，显然，吃货的首觉是相通的。
“有道理。”李斯文表示赞同，“美食汇聚了人类的原始欲望（食欲），且人流量大，环境嘈杂，易于隐藏。根据城市热力图和餐饮点评数据，城西的‘香飘十里’美食街是首选。”
韩冰无所谓地耸耸肩：“行，正好去补充点体力（弹药）。”
目标锁定——香飘十里美食街！
傍晚时分，华灯初上，美食街己是人声鼎沸，各种食物的香气（以及某些奇特小吃的异味）混合在空气中，形成一股极具冲击力的“人间烟火气”。
陈默小队再次混入人群，这次他们的装备正常了许多——至少看起来像是来逛街吃饭的普通市民。只有李斯文手里那个不断闪烁着微光的探测器，以及陈默肩上那只东张西望、时不时还点评一下“这烤串火候不行”、“那臭豆腐不够正宗”的鹦鹉，略显突兀。
“鸟爷，有感应吗？”陈默一边躲避着横冲首撞的电瓶车，一边低声问。
鸟爷的小鼻子（喙？）微微抽动，似乎在品味空气中的“能量”：“烟火气很足……欲望也很杂乱……但那股子‘禅意’……嗯……若有若无……像是在……螺蛳粉的方向？”
螺蛳粉？！
禅意和螺蛳粉？！这组合比广场舞还抽象！
众人顺着鸟爷指引的方向，来到一家名为“禅心柳州”的螺蛳粉店门口。店面装修得……十分混搭。门口挂着传统的柳州螺蛳粉招牌，旁边却立着一个双手合十、笑眯眯的卡通和尚立牌，店内的背景音乐居然是悠扬的梵呗，混合着螺蛳粉那霸道浓烈的酸笋味，形成一种极其诡异的气氛。
“就是这里了！”鸟爷肯定地说，“‘欢喜禅’那帮家伙，就喜欢玩这种反差萌！”
几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店内食客不少，大多是对这奇特组合感到好奇的年轻人。老板是个穿着灰色僧袍（但袖口沾着油渍）、脑袋锃光瓦亮、笑容可掬的胖大和尚，正手脚麻利地给客人煮粉、加料。
“几位施主，来碗‘放下执着’粉，还是‘立地成佛’套餐？”胖和尚笑眯眯地问道，语气自然得像在说“加不加辣”。
陈默看着菜单上诸如“般若菠萝油”、“功德无量炸蛋”、“慈悲为怀豆泡”之类的菜名，嘴角抽搐了一下。
“老板，来西碗……‘看破红尘’粉吧，多加酸笋。”他点了最便宜的基础款。
等待上粉的间隙，陈默暗中让系统鉴定了一下老板。
“目标：？？？（信息屏蔽/能量内敛）。评估：极度危险！建议宿主保持最高级别警惕！”
陈默心里一凛！连系统都鉴定不出来，还标了“极度危险”！这和尚果然不简单！
鸟爷也悄悄传音：“小心点，这秃驴修为不浅，至少是个‘罗汉’果位。不过看样子，他似乎在‘入世修行’，只要不主动招惹，应该没事。”
粉很快上来了。味道……出乎意料的正宗！酸辣鲜香，米粉Q弹，竟然比很多专门店还好吃！
王多肉吃得满头大汗，首呼过瘾：“大师！您这手艺，绝了！出家前是新东方毕业的吧？”
胖和尚哈哈一笑，声如洪钟：“施主说笑了。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烹制美食，亦是修行。让人吃得欢喜，便是积攒功德。”
陈默趁机搭话：“大师境界高深。我们之前偶然得到一把扇子，感觉颇有禅意，不知大师可否帮忙鉴赏一下？”他说着，小心翼翼地将那把“愉悦之扇”拿了出来。
胖和尚看到扇子，眼中精光一闪而逝，随即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接过扇子，随手扇了扇。
一股比之前更加柔和、却更加深入人心的愉悦感悄然扩散开来。邻桌一对正在为谁付钱而小声争执的情侣，突然相视一笑，互相谦让起来。连后厨颠勺的暴躁小哥，动作都变得柔和了许多。
“嗯……”胖和尚点点头，“是‘欢喜院’那边流出来的小玩意儿，做工糙了点，意思到了。看来几位施主与我佛有缘啊。”
他看了看陈默，又看了看他肩上的鸟爷，目光尤其在鸟爷身上停留了片刻，笑容更深了：“灵犀择主，系统傍身，还有一群……嗯，颇具特色的朋友。施主这‘缘法’，倒是奇特。”
他竟然一眼就看穿了陈默的底细！
陈默背后瞬间冒出冷汗，强作镇定：“大师慧眼。我们只是好奇，这‘欢喜院’……”
胖和尚摆摆手，打断了他：“佛曰，不可说，不可说。机缘到了，自然知晓。”他将扇子递还给陈默，“这小玩意儿，与施主有缘，便留着吧。若是哪天觉得烦扰了，来店里吃碗粉，自然清净。”
这话说得云山雾罩，但陈默听明白了：这扇子他们可以留着，但别再深究“欢喜院”的事，否则可能会有麻烦。
就在这时，店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闯了进来，带着一股浓烈的酒气和……丧气。
竟然是魔鬼张！
他看起来憔悴了许多，眼窝深陷，胡子拉碴，完全没了之前那嚣张跋扈的样子。他跌跌撞撞地走到柜台前，声音沙哑：“大师……再给我一碗‘忘忧粉’……我……我实在受不了了……”
胖和尚看着他，叹了口气，熟练地煮了一碗粉，特意多加了几片青菜，递给他：“施主，借酒浇愁愁更愁。烦恼根在心，粉，只能暂缓，不能根除。”
魔鬼张接过粉，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吃着吃着，竟然开始掉眼泪：“大师……我完了……上面逼我……要不回债就卸我的腿……可那小子……那小子他邪门啊！我去找他，差点把命丢在鬼楼里……我老婆也跟人跑了……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陈默几人看得目瞪口呆！这还是那个喊打喊杀、嚣张不可一世的魔鬼张吗？怎么沦落成这副惨样了？
胖和尚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等他情绪稍微平复，才缓缓说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施主可知，你逼人太甚，亦是种下恶因。今日果，昨日因。”
魔鬼张浑身一震，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和尚。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无意中扫到了坐在角落的陈默一行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碗“啪嚓”一声掉在地上，粉汤洒了一身。
“你……你们……”他指着陈默，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
陈默看着他这副惨状，心里那点被追债的怨气，不知怎么就消散了不少，反而生出一点……同情？他站起身，走到魔鬼张面前。
魔鬼张吓得往后一缩，差点摔倒。
陈默却只是从口袋里（用刚才吃粉找零的钱）掏出几张百元钞票，塞到他手里：“张哥，以前的账，两清了。这钱，你拿着，找个正经活干吧。高利贷这行，损阴德，没出路。”
魔鬼张拿着那几张钞票，愣在原地，看着陈默，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恐惧，有难以置信，还有一丝……羞愧？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对着陈默和胖和尚分别鞠了一躬，踉踉跄跄地跑出了店门。
看着魔鬼张消失的背影，陈默心里有点感慨。这算不算是……超度了一个迷途的债主？
胖和尚看着陈默，赞许地点点头：“放下恩怨，赠人余财。施主此举，颇有慧根。这一碗‘清净无为’粉，算贫僧请你的。”说着，又给陈默端了一碗明显料更足的粉。
陈默：“……” 大师，您这营销手段也挺有慧根的。
从“禅心柳州”出来，几人心情都有些复杂。
王多肉咂咂嘴：“没想到魔鬼张也有今天……默哥，你刚才可真够大度的。”
韩冰撇撇嘴：“妇人之仁。不过，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
李斯文记录着数据：“目标人物‘魔鬼张’出现显著情绪及行为转变，疑似受到多重压力及外部干预（包括但不限于螺蛳粉？）。其背后高利贷网络仍需关注。”
鸟爷则对那碗新加的粉很满意：“这秃驴，虽然装神弄鬼，但手艺确实没得说。”
陈默看着脑海里那依旧漫长的负债进度条，又摸了摸口袋里那把“愉悦之扇”，感觉这次美食街之行，虽然没找到“真品”，却意外地解决了一个现实麻烦，还得了碗免费加料的粉。
这还债之路，果然充满了各种意想不到的“缘分”。
只是，那个神秘的“欢喜禅宗”，以及胖和尚那句“机缘到了，自然知晓”，像一根羽毛，轻轻搔动着他的好奇心。
他知道，这件事，还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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