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游戏
中考倒计时60天的牌子挂在教室前方，像一道催命符，让整个九年级三班的空气都凝固了。课间不再有喧闹，取而代之的是翻书声和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响。
林小雨坐在窗边，面前摊开着物理习题，眼神专注。坐在她旁边的张晓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她。
“周末一起去新开的电玩城怎么样？老是学习会变傻的。”
小雨头也不抬，铅笔在草稿纸上飞快地演算着：“快要中考了，没空。”
“就两小时，放松一下嘛。”张晓的声音甜得发腻，“我听王明说那里可好玩了。”
王明是学校里出了名的问题学生，上个学期刚因为打架被记过。小雨手中的笔顿了一下，随即又继续演算。
“再说吧。”
张晓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犹豫，趁热打铁道：“就这么定了，周六下午两点，校门口见。”
小雨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她看着张晓回到自己座位的背影，眼神渐冷。
周六下午一点五十分，小雨准时出现在校门口。她穿着简单的校服外套，书包里装着复习资料——表面上是应约游玩，实际上她早己计划好找个借口早点离开，去图书馆自习。
张晓却迟到了二十分钟，而且不是一个人来的。
“这是李强和赵峰，我朋友。”张晓介绍着身边的两个男生，他们穿着松垮的牛仔裤，耳朵上戴着闪亮的耳钉，一看就不是本校学生。
李强上下打量着林小雨，吹了个口哨：“哟，晓晓没说错，真是个学霸型的。”
小雨压下心中的不快，淡淡点头：“你好。”
“走吧，电玩城不远。”张晓亲热地挽住小雨的胳膊，力道大得让她无法挣脱。
一路上，李强和赵峰不停地讲着粗俗的笑话，言语间时不时夹带着脏话。张晓不仅不觉得尴尬，反而跟着一起笑。小雨注意到，张晓与这两人之间的熟稔程度，远不是“刚认识的朋友”那么简单。
电玩城里烟雾缭绕，震耳的音乐几乎要刺破耳膜。小雨皱着眉，看着张晓与那两个男生打打闹闹，心里明镜似的——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污染”。
“玩玩这个呗。”李强递过来一个游戏币，手指“不经意”地划过小雨的手心。
小雨迅速收回手，游戏币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不好意思，我不习惯这种地方。”她弯腰捡起游戏币，放回李强手中，“我去那边买瓶水。”
在自动售货机前，张晓跟了过来。
“怎么样，李强挺帅的吧？”张晓压低声音，“他跟我说挺喜欢你的。”
小雨拧开瓶盖，慢慢喝了一口水：“我现在只想考个好高中。”
“别这么死板嘛。”张晓嗔怪地推了她一下，“青春不就该疯狂一下吗？”
“你的疯狂就是和这些社会青年混在一起？”小雨首视着张晓的眼睛。
张晓的表情僵硬了一瞬，随即又恢复笑容：“你误会了，他们就是爱玩了点，人其实挺好的。”
小雨没再争辩。她很清楚张晓在玩什么把戏——先把她带入这种环境，再介绍不良人员给她认识，一步步引诱她偏离正轨。很老套，但对一些缺乏判断力的中学生来说，往往有效。
一小时后，小雨以头痛为由提前离开。张晓假意挽留了几句，便放她走了，眼神中却有一丝计划未得逞的失望。
回到家，小雨立刻打开了数学练习册。电玩城的喧嚣与眼前的宁静形成了鲜明对比。她深吸一口气，将全部注意力投入到函数与方程中。
周一回到学校，张晓对她的态度更加亲热了，仿佛她们共同守护着什么秘密。
“周末玩得开心吗？”课间，王婷经过她们座位时，故意大声问道，“听说你和张晓跟几个社会上的男生一起去电玩城了？”
几个同学闻言都看了过来。
小雨平静地合上英语课本：“我去买参考书，正好遇到张晓和她朋友，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王婷嗤笑一声，显然不信，但也没再说什么。
张晓的脸色却不太好看，等王婷走远后，她小声对小雨说：“别理她，她就是嫉妒我们玩得开心。”
林小雨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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