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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父亲的威胁

小说: 雾沼预言   作者:胡吉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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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沼区的清晨,雾气比夜里更稠了。

矿洞洞口的微光被揉成一团模糊的白,落在阿澈紧攥残片的手上,让那块黑色石头的纹路泛着若隐若现的光。林野刚把祖母日记里的“沼心岛秘密通道”画在地上的泥垢里,就听见矿洞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不是鸦帮的沉重靴声,也不是北岛家族守卫的军靴声,而是一双布鞋踩在腐叶上的“沙沙”声。

“谁?”阿澈瞬间握紧腰后的镰刀,警惕地盯着洞口。

一个瘦小的身影从雾里钻进来,是南巷药铺的小徒弟,名叫小豆子,平时常帮苏晚的秘密诊所传递消息。他浑身是泥,裤脚湿透了,怀里揣着一张折叠的纸条,见到苏晚就赶紧跑过来,声音发颤:“苏小姐……不好了……陈爷爷他……”

苏晚的心猛地一沉,接过纸条,展开——是用北岛家族专用的暗纹信纸写的,字迹是她父亲北岛雄的亲笔,笔画凌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晚晚,陈砚在北岛地牢,三日内带沼母泪石与石碑残片来换。若不来,或敢通知他人,你便再也见不到他。记住,只许你一人来——北岛雄。”

纸条末尾,还画着一个小小的沼母泪石图案,像是在提醒她,父亲知道泪石在她手里。

苏晚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纸条差点掉在地上。陈砚是为了救他们才被抓的,现在因为她,陈砚要面临父亲的威胁——可泪石和残片是解开预言的关键,一旦交给父亲,不仅雾沼的命运会落入父亲手里,他们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怎么办?苏小姐,我们不能不管陈爷爷啊!”小豆子急得快哭了,“我听药铺老郎中说,北岛家族的地牢可吓人了,里面有专门拷打的刑具,陈爷爷那么大年纪了,肯定受不住……”

阿澈走到苏晚身边,看着她苍白的脸,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苏小姐,你别担心,我跟你去北岛家族!我从小在南巷打架长大,能打,到时候我帮你救陈爷爷,你负责把泪石和残片藏好,别真给你父亲!”

林野也凑过来,盯着纸条上的“只许你一人来”,眼神快速转动:“你父亲让你‘一人来’,其实是怕我们一起去捣乱。但他需要的不只是泪石和残片,还有预言的解读——他拿到了我的手稿,却看不懂被涂改的部分,而我是唯一能解读完整预言的人,他不敢对我怎么样。”

她看向苏晚,语气坚定:“我跟你一起去北岛家族。我去和你父亲谈判,用‘解读预言’当筹码,吸引他的注意力;你和阿澈趁机去地牢救陈砚,顺便把我的祖传手稿拿回来——手稿上有祖母的涂改痕迹,是解开预言的关键,不能落在你父亲手里。”

苏晚抬起头,看着林野和阿澈真诚的眼神,心里的挣扎渐渐消散。她之前总觉得自己是孤单一人反抗家族,可现在,她有了同伴——林野的智慧,阿澈的勇敢,都是她的底气。

“好,就按你说的做。”苏晚握紧手里的纸条,眼神变得决绝,“我父亲的地牢我熟,小时候跟着家里的老管家去过一次,地牢西侧有个通风口,能通到外面的竹林,我们可以从那里进去救陈砚。手稿应该被我父亲放在书房的暗格里,暗格的机关我知道,我去拿。”

林野蹲下身,在地上的泥垢里补充画出北岛家族的布局:“北岛家族的正门有西个守卫,侧门两个,书房在主宅二楼,地牢在主宅地下一层。我们这样分工——”

她指着画出来的布局,一一分配:

1. 林野:以“解读预言”为借口,从正门进入,首接去书房见北岛雄。谈判时尽量拖延时间,用“预言终局需要泪石和残片配合解读”为由,让北岛雄暂时不伤害陈砚,也不急于要回物品,给苏晚和阿澈争取时间。

2. 苏晚:跟着林野从正门进入,假装“劝林野配合父亲”,趁机溜到主宅一楼的楼梯口,通过楼梯下的秘密通道(只有家族核心成员知道)进入地牢区域,找到通风口,和阿澈汇合。

3. 阿澈:提前从北岛家族外围的竹林绕到地牢通风口附近,等苏晚打开通风口的暗门后,一起进入地牢救陈砚。救完人后,苏晚去书房拿手稿,阿澈带着陈砚从通风口逃到竹林,在竹林外的老槐树下汇合。

“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在日落前汇合。”林野看着两人,强调道,“日落之后,北岛家族会加强守卫,到时候想逃就难了。”

阿澈点点头,把镰刀别在腰后,又摸了摸怀里的残片:“放心吧,我肯定能把陈爷爷救出来,还能帮苏小姐拿到手稿。”

苏晚从药箱里拿出一些东西分给两人:给林野的是一瓶“迷魂散”(用沼薄荷和其他草药制成,洒在空气中能让人短暂眩晕,用来应急),给阿澈的是一包“止血粉”和一把小巧的手术刀(比镰刀方便在狭窄的地牢里使用)。她自己则留下了一把银匕首,是之前陈砚送给她的,说“关键时候能保命”。

小豆子看着他们准备出发,赶紧说:“苏小姐,我先回南巷帮你们盯着鸦帮的动静,要是他们有动作,我就去竹林找你们!”

苏晚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谢你,小豆子,注意安全。”

三人收拾好东西,走出矿洞。清晨的雾气依旧很浓,把北岛家族的方向遮得严严实实,像一头蛰伏的巨兽,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林野走在最前面,深吸了一口带着湿气的空气,回头看了看苏晚和阿澈:“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苏晚和阿澈异口同声地回答,语气里没有了之前的犹豫,只剩下坚定。

三人朝着北岛家族的方向走去,雾气在他们身后慢慢合拢,掩盖了他们的脚印。苏晚心里清楚,这次回去,她将彻底和家族决裂——但她不后悔,因为她选择的路,是正确的路;她要救的人,是值得她用命去换的人。

北岛家族的主宅里,北岛雄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手里拿着林野的祖传手稿,眉头紧锁。他身边的刘管家低声说:“家主,苏小姐要是真的带泪石和残片来,我们要不要……”

“不用急。”北岛雄打断他,眼神锐利地盯着手稿上的涂改痕迹,“我要的不只是泪石和残片,还有完整的预言解读。林野是唯一能解读的人,她肯定会来——到时候,预言、泪石、残片,还有雾沼的命运,就都在我手里了。”

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目光落在窗外的浓雾上——他不知道,他等的不是“听话的解读师”和“顺从的女儿”,而是三个要打破他掌控、撕开雾沼秘密的年轻人。

一场关乎救赎与命运的谈判,即将在北岛家族的书房里展开;而一场惊险的营救,也将在地牢的黑暗中悄然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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