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子在娄顺掌心散发着温润的光，像一颗被焐热的星辰。他能感觉到里面流淌的力量越来越活跃，甚至开始微微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珠而出。月兔凑过来，小手指戳了戳珠子表面的符文，好奇地问：“尊上，它是不是在跟你说什么呀？”
娄顺没有立刻回答。他侧耳细听，珠子里确实有声音——不是清晰的话语，而是一种模糊的、像是隔着厚厚的棉花传来的低语，夹杂着电流般的“滋滋”声。那声音很熟悉，带着点机械的平板感，像极了……系统。
“……归位……法则……补全……”
断断续续的词语从珠子里飘出来，拼凑不出完整的意思，却让娄顺的心猛地一紧。系统不是消失了吗？怎么会藏在这颗珠子里？它说的“归位”，又是什么意思？
就在他凝神细听时，整个秘密基地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头顶破碎的星空裂痕越来越大，露出外面灰紫色的瘴气。远处传来沉闷的轰鸣，像是有巨兽在撞击森林的结界，连脚下的土地都在微微震颤。
“怎么回事？”月兔抱紧了娄顺的胳膊，小脸发白，“是又有天道使者来了吗？”
娄顺摇摇头，他能“感知”到，这次的震动不是来自某一个具体的存在，而是……整个三界都在躁动。他闭上眼，将意识沉入掌心的珠子，借着神器的力量，他的感知像潮水般扩散开，瞬间笼罩了三界——
修仙界，青云宗的通天峰上，原本平稳流淌的灵脉突然暴走，金色的灵气像喷泉般冲上云霄，化作一条条咆哮的巨龙，盘旋不去。万法阁的藏书楼里，无数古籍自动翻开，书页上的文字化作流光，在空气中组成复杂的阵法，发出嗡嗡的鸣响。焚天谷的火山提前喷发，红色的岩浆里翻滚着上古妖兽的虚影，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妖界，万妖谷的封印突然松动，沉睡了万年的九尾天狐睁开了眼睛，九条尾巴在山谷里掀起滔天巨浪。东海深处，龙王率领着水族跪拜在一座发光的宫殿前，宫殿顶端的宝珠散发着与娄顺掌心珠子相似的光芒。
甚至连沉寂己久的魔界，都传来了异动。漆黑的魔渊里，伸出无数只骨爪，抓挠着魔界与三界的壁垒，壁垒上的符文闪烁不定，仿佛随时会破碎。
三界的平衡，正在被打破。
“是‘元’器核心现世的动静。”娄顺睁开眼，声音有些凝重，“它就像一块投入滚油的冰，让整个三界的力量都乱了套。”
月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突然指着外面的雾气：“尊上，你看！”
只见雾墙外的瘴气开始剧烈翻滚，隐约有庞大的身影在里面穿梭，发出不同的嘶吼——有修仙者的剑鸣，有妖兽的咆哮，甚至还有魔族的低语。他们像是被某种力量吸引，正朝着秘密基地聚集而来。
“他们是来抢珠子的吗？”月兔的声音带着哭腔。
娄顺握紧了掌心的珠子，摇了摇头：“不全是。有的是被力量吸引，有的……可能是想来看个究竟。”他能“感知”到那些身影里，有熟悉的气息——青云宗的太上长老，七大妖王，甚至还有那个曾送他念珠的僧人玄叶。
他们没有贸然闯入，只是在雾墙外徘徊，像是在等待什么。
就在这时，掌心的珠子突然剧烈跳动起来，里面的低语变得清晰了些，甚至能隐约听到系统那平板的声音：“……宿主……最终阶段……融合……”
融合？融合什么？
娄顺还没来得及细想，珠子突然化作一道金光，没入他的眉心。他只觉得脑袋一阵剧痛，无数画面像潮水般涌来——
他看到一片混沌的空间里，一颗珠子悬浮在中央，周围环绕着龙凤虚影、灵根幼苗、还有一把闪烁着符文的菜刀……那是“元”器的全貌。
他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在调试着什么，卍覅卐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嘴里念叨着：“第999次实验……凡道温养方案……希望这次能成……”那身影的声音，竟与系统一模一样。
他还看到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的过程，看到系统如何引导他来到这座院子，如何“不经意”地让他买下那口水缸、那把菜刀……原来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被安排好的“温养”。
“嗡——”
剧痛让娄顺忍不住闷哼一声，额头上渗出冷汗。月兔吓得连忙扶住他：“尊上，你怎么了？”
娄顺摆了摆手，艰难地消化着脑海里的信息。系统不是消失了，它是“元”器的器灵。它选择自己，不是因为他有多特殊，只是因为他是最适合“凡道温养”的容器。而现在，“元”器核心现世，意味着温养结束，到了他与神器彻底融合的时刻。
融合之后，他会变成什么？
是成为神器的一部分，还是……彻底失去自我？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雾墙外突然传来一声苍老的呼喊，是青云宗太上长老的声音：“前辈！三界异动，恐有大乱，还请前辈出手定乾坤！”
紧接着，是蛇姬妖王娇媚却带着急切的声音：“尊上，妖界古兽苏醒，再不管就要生灵涂炭了，您不能不管啊！”
“阿弥陀佛。”玄叶的声音也传了进来，“施主，万物有灵，皆是苍生，还望施主以慈悲为怀。”
越来越多的声音从雾墙外传来，有恳求，有期盼，还有隐隐的威胁。他们像是认定了娄顺就是那个能拯救三界的人，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娄顺靠在祭坛的石壁上，看着外面翻滚的瘴气，听着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声音，又摸了摸眉心处那颗珠子融入的地方，那里依旧微微发烫，像是在催促着他做决定。
融合，意味着他可能不再是“娄顺”。
不融合，三界大乱，生灵涂炭，他亲手喂过的鸡、养过的鱼、种过的菜，恐怕都难逃厄运。
他想起自己刚来到这座院子时，系统说：“好好种地，别想太多。”
那时候的日子多简单啊，每天想着怎么把菜种好，怎么让鸡多下蛋，怎么跟偶尔来串门的山民讨价还价。
可现在，他再也回不去了。
眉心的珠子跳动得越来越快，里面的低语也越来越清晰，系统的声音和平板的电流声交织在一起，像是在倒计时。
娄顺深吸一口气，缓缓站首了身体。
他不知道融合之后会变成什么，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让那些信任他的人失望，不能让这座他生活了近百年的院子，毁于一旦。
他朝着雾墙的方向，缓缓抬起了手。
掌心的白光再次亮起，这一次，不再是微弱的光芒，而是像一轮初生的太阳，瞬间穿透了雾墙，照亮了整个迷雾森林。
外面的呼喊声瞬间安静下来。
娄顺能感觉到，自己与“元”器的联系越来越深，那些曾经让他困惑的法则，此刻都变得清晰易懂。他甚至能“看到”每一个生灵的呼吸，每一株草木的生长，每一颗星辰的运转。
融合，开始了。
在意识彻底被金光吞噬的前一秒，他仿佛又听到了系统的声音，这一次，不再是机械的平板，而是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欣慰？
“恭喜你，宿主。”
下一章预告：娄顺与“元”器的融合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他没有失去自我，反而将神器的力量化作了自己的一部分。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整个三界的法则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雾墙外的众人感受到那股包容万象的气息，纷纷跪拜下来。可就在此时，娄顺突然发现，自己与院子里的凤凰、红鲤失去了联系，而眉心的珠子里，竟传来它们焦急的啼鸣与鳞片摩擦的声音——它们似乎被困在了某个地方，而那个地方，就在他的意识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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