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光阴,于三界不过弹指,于凡人却是百代更迭。
当年冰封宫殿一战的余波早己散尽,天帝自爆失败后,天界本源大损,不得不退守九天,再无力干涉下界事务。魔界与妖界在骨修罗和万狐王的主持下,与人间界签订了“三界定约”,约定互不侵犯,互通有无。而那些曾漂浮在空中的情感化身,散入三界后化作了山川草木、日月星辰,将“情之力量”融入了天地法则——如今的三界,风调雨顺,少有纷争,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平和的气息。
迷雾森林边缘的那座茅草屋,几经修缮,依旧矗立在山坡上。院子里的菜畦换了一茬又一茬,池塘的水清澈依旧,只是多年来再没人见过红冠公鸡的身影,也没人再看到赤色的红鲤跃出水面。偶有进山的猎人路过,会看到一位白发老妪坐在院门口,手里着一枚褪色的菩提子手链,望着山路尽头喃喃自语,那是年近百岁的月兔,她守着这座院子,守了整整一千年。
这日清晨,雾气尚未散尽,一个背着锄头的少年踩着露水走上山坡。他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眉眼清朗,嘴角总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正是山下娄家村的猎户之子,也叫娄顺。
“阿婆,我来给您送些新采的野果。”少年走进院子,将竹篮放在石桌上,篮子里装着几颗通红的山楂和野枣,“昨儿个进山套着只野兔,等处理干净了给您送半只来。”
月兔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她看着少年,像是透过他看到了千年前的身影:“顺儿啊,又麻烦你了。”她颤巍巍地起身,从屋里端出一碗温水,“来,喝点水,这雾大,小心着凉。”
娄顺接过水碗,咕咚咕咚喝了两口,目光扫过院子:“阿婆,您这菜畦荒了些日子了,要不我帮您翻翻新土?反正我今儿个也没什么事。”
月兔摇摇头:“不用啦,这地啊,等它自己想发芽了,自然会绿的。”她的目光落在空荡荡的鸡窝和池塘上,眼神里带着淡淡的怅惘,“你小时候总问我,这院子里是不是养过鸡和鱼,还记得吗?”
娄顺挠挠头,笑了:“记得啊,阿婆您说,以前有只特别神气的红冠公鸡,还有一池塘会发光的红鲤鱼,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着跟说书先生讲的故事似的。”
月兔笑了,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是真的,比珍珠还真。”她从怀里摸出一片黑色的鳞片,递给娄顺,“你看这个,就是那红鲤鱼留下的,说起来,跟你脖子上戴的玉佩倒有几分像。”
娄顺低头看了看胸口的玉佩——那是枚质地普通的和田玉佩,上面刻着个模糊的印记,是他记事起就戴着的,据说是爹娘从山涧里捡到的。他接过鳞片,放在手心比对,果然发现鳞片上的印记与玉佩上的几乎一样。
“还真像。”他啧啧称奇,将鳞片还给月兔,“阿婆,您说这院子里以前住过谁啊?是不是也叫娄顺?”
月兔没首接回答,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谁知道呢,或许是吧。”她望着菜园的方向,“对了,那片地的杂草该除了,你要是闲得慌,就帮阿婆除除草吧,说不定能翻出些有意思的东西。”
娄顺本就闲不住,听她这么说,立刻拿起锄头:“成!保证给您除得干干净净!”
他走到菜园边,抡起锄头开始翻土。晨露沾湿了他的裤脚,泥土的腥气混杂着青草的味道扑面而来,让他觉得格外踏实。他从小就喜欢这院子,每次来都觉得莫名亲切,仿佛这里本该就是他的家。
锄头落下,突然碰到一块坚硬的东西,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咦?有石头?”娄顺皱了皱眉,小心翼翼地将周围的泥土扒开。随着泥土被拨开,一枚沾着湿气的玉佩渐渐显露出来——这枚玉佩比他脖子上的那枚稍大些,质地温润,上面刻着清晰的印记,与鳞片和他脖子上的玉佩如出一辙。
更奇怪的是,作者“卍覅卐”推荐阅读《系统走后,我成了三界传说》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玉佩的边缘有一道细微的裂痕,像是被人不小心摔过。
娄顺放下锄头,将玉佩捡起来,入手温热,像是有生命似的。他用衣角擦去上面的泥土,刚想仔细看看印记的纹路,指尖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原来是翻土时被草叶割破的小伤口,一滴血珠顺着指尖滑落,正好滴在了玉佩的裂痕上。
“嗡——”
玉佩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白光,光芒穿透裂痕,将整个院子笼罩其中。娄顺只觉得眼前一花,仿佛有无数画面在脑海中闪过:玄冰宫殿的激战、红冠公鸡的啼鸣、红鲤跃出水面的流光、一个身披铠甲的身影在白光中消散……
“阿婆!”他下意识地回头,却发现月兔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丝毫惊讶,反而带着一种释然的微笑。
“等你好久了。”月兔的声音带着千年来的疲惫,却又充满了希望,“终于……等到你了。”
白光越来越盛,娄顺感觉胸口的玉佩也开始发烫,与手中的玉佩产生共鸣。两道玉佩同时飞起,在空中合二为一,化作一枚完整的玉佩,上面的印记发出金、黑、蓝三色光芒,正是千年前元心剑上的纹路。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带着机械感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清晰得仿佛就贴在耳边:
【检测到新宿主生命体征稳定,情感波动符合标准(与元器印记共鸣度99.9%)……】
【检测到元器核心碎片融合完毕,能量场重启中……】
【最终守护协议残留数据读取成功……】
【元器守护程序……重启。】
娄顺猛地愣住了,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又好像从未听过,却让他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他看着手中悬浮的玉佩,看着院子里突然泛起的金光——菜畦里的杂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露出下面肥沃的黑土;池塘里的水面开始冒泡,隐约有赤色的影子在水底游动;空荡荡的鸡窝里,似乎传来了细微的“咕咕”声。
月兔笑着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声音哽咽:“你看,我说过吧,这地啊,等它自己想发芽了,自然会绿的。”
娄顺抬起头,只见金光中,一道红色的身影从鸡窝里钻了出来,抖了抖羽毛,正是那只神气的红冠公鸡;池塘里,数条赤色红鲤跃出水面,鳞片在阳光下闪着流光;阴影处,一团黑雾缓缓凝聚,化作与娄顺相似的人形,只是眉眼间少了阴郁,多了几分温和。
“这……这是……”娄顺的声音有些发颤,心脏“咚咚”狂跳,仿佛要跳出胸腔。
红冠公鸡扑腾着翅膀,落在他的肩头,用喙轻轻啄着他的耳垂,就像千年前无数次做过的那样。红鲤们在池塘里吐着泡泡,水面泛起的涟漪组成了一个“元”字。阴影形态走上前,黑芒闪烁的眼底带着笑意,微微颔首。
【元器守护程序重启成功。】机械音再次响起,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度,【新宿主娄顺,欢迎回家。】
娄顺握紧手中的玉佩,看着眼前失而复得的一切,突然明白了月兔的话,明白了脑海中闪过的画面,明白了这千年的等待究竟意味着什么。
归位不是终点,轮回不是消散。
只要“情”还在,“念”还在,守护就不会停止。
他低头看向菜园,那里的黑土中,一株嫩绿的菜苗正顶着露珠,缓缓抽出新芽。
下一章预告:娄顺在系统的指引下,开始重新学习掌控元器之力,红冠公鸡和红鲤的力量也随之觉醒。然而,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他发现山下的村民开始做一些奇怪的梦,梦里总有一个身披玄冰铠甲的身影在哭泣,而这些梦境,似乎与千年前天帝自爆时逸散的天界本源碎片有关。更让他不安的是,月兔的身体突然变得虚弱,她告诉娄顺,自己的使命己经完成,即将回归月兔一族的本源,而在离开前,她要告诉他一个关于“情锚”的终极秘密——所谓的情锚,从来不止是羁绊,更是轮回中不灭的记忆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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