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河畔的暗影泉彻底沸腾了。
黑色的鳞片像暴雨般从泉眼涌出,在空中拼凑出无数狰狞的怪物——有的长着巨蜥的身躯,却拖着八条蜘蛛的腿;有的顶着人类的头颅,躯体却是由暗影能量绞成的漩涡;最骇人的是一头鳞片覆盖的巨蟒,它的每片鳞甲上都映着扭曲的人脸,那是被它吞噬的生灵最后的哀嚎。
“这些是‘校准先锋’。”阴影形态的黑雾在娄顺身边凝聚成盾牌,挡住一片飞射而来的鳞片,鳞片撞在盾牌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回归者通过节点能量制造的傀儡,专门清除靠近节点的‘干扰者’。”
灵禾站在暗影泉边,裙摆的灵竹纹路与泉眼的符文激烈对抗。她试图用生命能量修改节点的信标方向,指尖的绿光与泉眼的黑光交织成拉锯的光带,每一次碰撞都让她的脸色苍白一分。“它们在强化节点的原始频率!”灵禾的声音带着喘息,“我的能量快压不住了!”
不远处,月芽正指挥着一群不羁之火,将收集到的规则碎片投向怪物。碎片中的“混乱能量”能暂时撕裂怪物的躯体,但很快又会被鳞片重新拼凑。“这些碎片对它们效果不大!”月芽叼着胡萝卜,额头上渗着汗珠,“它们的核心是节点能量,不毁掉泉眼,杀多少都没用!”
娄顺握紧双色核心,正欲上前支援,核心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一股陌生的意识顺着核心蔓延,试图侵占他的思绪——那意识冰冷、傲慢,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感”,仿佛在说“所有偏离校准的存在,都该被清除”。
“别被它控制!”红冠的啼鸣像金针刺入他的脑海,暂时逼退了那股意识。娄顺猛地回神,发现自己的指尖正泛着与怪物同源的黑光,差点朝着灵禾的方向释放能量。
“回归者在通过核心影响我。”娄顺咬着牙压制体内的异动,“混沌石必须尽快找到,再拖下去,我可能会变成它的傀儡。”
阴影形态的黑雾突然展开一幅立体地图,地图上标注着归位之门深处的路径:“混沌石藏在‘遗忘回廊’,那里是三界能量的盲区,任何意识都无法穿透,但也意味着……进去后,连你的记忆都会被暂时清空,全靠本能行走。”
“我去。”娄顺的眼神没有丝毫犹豫,“灵禾,月芽,这里交给你们。记住,节点可以毁,别硬扛。”
灵禾点点头,指尖的绿光突然暴涨,她竟主动将部分生命能量注入暗影泉——不是对抗,而是“渗透”。泉眼的黑光出现了瞬间的紊乱,怪物的动作也随之迟滞。“我找到它们的能量频率了!”灵禾喊道,“月芽,用‘共鸣碎片’!”
月芽立刻抛出一块闪着七彩光芒的碎片,碎片在半空炸开,释放出的共鸣能量顺着灵禾的生命能量渗入泉眼。黑光与彩光碰撞的瞬间,暗影泉发出一声闷响,涌出的鳞片骤然减少,怪物的躯体也开始变得透明。
“有效!”月芽大喜,“这是从跨界空间核心捡的碎片,能干扰任何能量的‘纯粹性’!”
娄顺趁着这个间隙,转身冲向归位之门。红冠和阴影形态紧随其后,他们必须在他被完全控制前进入遗忘回廊。
遗忘回廊比想象中更诡异。这里没有光,没有声音,甚至没有方向感,只有无数透明的“记忆气泡”在漂浮——里面装着三界生灵被遗忘的瞬间:一个孩子丢失的乳牙,一对恋人分手时的眼泪,一只鸟儿第一次飞翔的恐惧……触碰气泡的瞬间,对应的记忆就会涌入脑海,却又在离开后迅速消散。
“别碰气泡!”阴影形态的黑雾化作绳索,将娄顺与自己绑在一起,“回廊会用记忆干扰你的本能,让你永远困在这里。”
但麻烦还是来了。娄顺体内的双色核心再次失控,这一次,回归者的意识带着清晰的画面闯入他的脑海——那是源界的“完美平衡”:所有生灵的能量频率完全一致,没有冲突,没有差异,像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却死寂得令人窒息。
“这才是平衡该有的样子。”回归者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响,“你守护的混乱,不过是低等存在的自我欺骗。”
娄顺的脚步开始犹豫,眼前的记忆气泡中,竟出现了灵汐和月兔消散的画面,画面被扭曲成“因混乱而牺牲”的模样。“你看,”回归者的声音带着蛊惑,“只有校准,才能避免这样的悲剧。”
“不对……”娄顺抱着头痛苦地嘶吼,“他们的牺牲,是为了守护‘不同’,不是为了什么‘完美’!”
红冠突然用喙啄向他的手心,剧痛让他清醒了一瞬。“想想灵禾!想想月芽!”红冠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们重生不是为了活在你的记忆里,是为了和我们一起创造新的未来!”
阴影形态的黑雾猛地收紧绳索,将他拽向回廊深处:“前面就是混沌石!再坚持一下!”
就在这时,回廊的尽头出现了一抹幽蓝的光芒——混沌石悬浮在半空,石体中流淌着与遗忘回廊同源的“虚无能量”,能吞噬一切外来意识。但回归者的意识似乎也感知到了威胁,猛地爆发,娄顺的身体竟不受控制地转身,双色核心对准了混沌石,仿佛要将它击碎。
“不——!”娄顺用尽全力扭转核心的方向,能量擦着混沌石飞过,击中了旁边的记忆气泡。气泡炸开的瞬间,一段被他遗忘的记忆涌入脑海——那是灵汐消散前,他在太初熔炉外听到的话:“平衡的真谛,是让每个生命都有权利不完美地活着。”
“对……就是这个!”娄顺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他挣脱回归者的意识控制,朝着混沌石扑去,“我守护的不是混乱,是‘活着’的权利!”
他将双色核心紧紧贴在混沌石上,石体瞬间爆发出幽蓝的光芒,将他包裹其中。回归者的意识像被烧红的烙铁烫到,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从他体内彻底退去。核心的光芒虽然依旧黯淡,却恢复了平稳的跳动,不再受任何外力干扰。
“成功了……”娄顺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红冠和阴影形态立刻围了上来,眼中满是后怕。
而此时的幽冥河畔,战斗也迎来了转机。灵禾在月芽的配合下,将共鸣碎片的能量完全注入暗影泉,泉眼的黑光彻底被彩光覆盖,涌出的鳞片化作无害的光点,消散在空气中。巨蟒怪物发出一声不甘的嘶鸣,躯体寸寸碎裂,最终化作一滩黑水,渗入土壤。
“节点的信标扰了。”灵禾虚脱地坐在地上,裙摆的灵竹纹路失去了光泽,“至少……短期内,回归者找不到这里了。”
月芽递过一块能恢复能量的碎片:“还有万音谷和望月村的节点,我们得赶在回归者反应过来前,把它们全处理掉。”
灵禾接过碎片,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娄顺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归位之门的方向传来一阵能量波动——那是混沌石与双色核心共鸣的信号,微弱,却稳定,像一颗定心丸,让两人瞬间松了口气。
“他没事。”月芽笑了,露出和月兔一样狡黠的表情,“接下来,该轮到我们主动出击了。”
但他们没注意到,暗影泉的黑水渗入土壤后,并没有完全消失,而是在地下汇聚成一道极细的黑线,朝着万音谷的方向缓缓移动——回归者虽然暂时失去了信标,却用另一种方式,标记了新的路径。
下一章预告:遗忘回廊的混沌石成功屏蔽了回归者对双色核心的控制,幽冥河畔的节点也暂时安全。娄顺、灵禾、月芽汇合后,决定兵分三路清理剩余节点,同时寻找回归者的“降临通道”——根据古籍记载,源界使者降临需要特定的能量通道,通道一旦关闭,回归者便无法进入三界。然而,万音谷的节点清理异常艰难,灵竹开花后竟形成了“能量茧房”,任何攻击都会被反弹;望月村的忆魂草则疯狂生长,草叶上的画面变成了回归者的“校准宣言”,开始扭曲村民的认知。更可怕的是,娄顺在靠近万音谷时,双色核心与能量茧房产生了共鸣,茧房竟浮现出源界的文字,似乎在“邀请”他加入回归者的阵营。这一切都表明,回归者的计划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复杂,而娄顺与回归者之间,或许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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