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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疯狂的困兽

小说: 深圳梦魔   作者:芸河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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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方介入,银行断贷。消息如同两道冰冷的铁闸,轰然落下,将沈浩坤与他苦心经营半生的帝国彻底隔绝。他被困在这座位于市郊、守卫森严却死气沉沉的秘密别墅里,不再是一个帝国的君主,而是一头被逼到悬崖边缘、伤痕累累、獠牙尽露的困兽。

别墅的隔音书房内,厚重的窗帘紧闭,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光线,只有几盏壁灯投射出昏黄幽暗的光晕,将房间内昂贵的红木家具和装饰品的轮廓扭曲成张牙舞爪的阴影。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雪茄烟味和一种……类似金属锈蚀与绝望混合的、令人作呕的气息。

沈浩坤像一头焦躁的狮子,在铺着昂贵波斯地毯的房间中央来回踱步。他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眼窝深陷,双目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闪烁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光芒。不再有往日的沉稳与算计,只剩下被逼入绝境后的歇斯底里。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他猛地停住脚步,抓起书桌上一个沉重的黄铜镇纸,狠狠砸向对面墙壁上悬挂的一幅巨大油画——那是他当年收购第一家上市公司时的纪念。画框玻璃应声碎裂,碎片西溅,画布上他意气风发的形象被划开一道狰狞的裂口。

“赵伟霆叛我!周永昌误我!银行逼我!连‘暗影’都敢甩了我!!”他咆哮着,声音嘶哑破裂,在封闭的空间里回荡,“还有你!‘深渊’!你这个藏头露尾的杂种!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盯着我不放?!”

他疯狂地扫视着房间,仿佛那个无形的敌人就潜伏在阴影里。他踢翻了脚边的垃圾桶,将书架上的书籍、文件胡乱的扫落在地,抓起一个水晶烟灰缸又想砸,却最终无力地垂下手臂,烟灰缸“哐当”一声掉在地毯上。

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汗水浸透了他昂贵的真丝睡衣。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攫住了他。在商场上,他曾经无往不利,可以用资本碾压,用规则玩弄对手。但面对“深渊”,他所有的商业手段都如同泥牛入海,对方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像是一个幽灵,无处不在,却又无迹可寻。

这种未知,这种无法理解、无法抗衡的毁灭方式,比任何商业对手都更让他感到恐惧和……疯狂。

绝望到了极致,便会滋生出最黑暗、最不计后果的念头。

既然商业规则无法制裁你,既然法律和资本都无法保护我,那么……就用最原始、最首接的方式好了。

他踉跄着走到书桌后,在一个隐蔽的暗格里,摸索出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厚重的卫星电话。这是他与这个世界最后、也是最黑暗的一条连线,连接着一个他从未想过会动用的领域。

他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平复颤抖的手指,然后按照一个极其复杂的、早己烙印在记忆深处的程序,拨通了一个号码。

通讯建立,听筒里传来一阵诡异的、仿佛电子干扰般的沙沙声,持续了十几秒后,一个冰冷、僵硬、如同金属摩擦的、听不出任何国籍和年龄特征的合成音响起:

“验证。”

沈浩坤报出了一长串混杂着字母、数字和符号的代码,以及一个只有双方才知道的、关于某次隐秘交易的暗语。

短暂的沉默后,那个合成音再次响起:“身份确认。沈先生。说出你的需求。”

沈浩坤的喉咙滚动了一下,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疯狂的恨意取代。他几乎是咬着牙,作者“芸河的梦”推荐阅读《深圳梦魔》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从齿缝里挤出话语,每一个字都带着刻骨的怨毒:

“我要你们……帮我找一个人,然后……解决掉他。”

“目标身份?”

“‘深渊’!那个‘深渊资本’背后的主人!我不管他是谁,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我要你们把他找出来,然后……”沈浩坤的面容扭曲,压低的声音里充满了血腥味,“我要他的人头!带到我的面前!我要亲眼看着!”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连这个以冷血著称的组织,也对他话语中那赤裸裸的、不计后果的杀意感到一丝意外。

“目标信息模糊,搜寻难度极高,代价……会非常昂贵。”合成音毫无感情地陈述。

“价格?”沈浩坤狞笑一声,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疯狂,“随便开!只要你们能做到,多少钱我都付!我现在就要他死!立刻!马上!”

他不再要求商业打击,不再试图挽回败局。他只剩下最后一个最原始、最疯狂的执念——让那个带给他无尽噩梦的“深渊之主”,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哪怕为此付出他所剩的一切!

“明白。‘血豹’接受委托。初步评估,定金,五千万美元。确认目标并完成清除后,尾款一亿美元。”合成音报出了一个足以让任何富豪咋舌的天文数字。

“血豹……”沈浩坤重复着这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名字,眼中却闪过一丝病态的兴奋,“好!就‘血豹’!我给你们定金!给我最快的速度找到他,杀了他!”

挂断卫星电话,沈浩坤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宽大的真皮座椅上,但那双充血的眼睛里,却燃烧着一种近乎虚脱却又异常明亮的光芒。他找到了最后一条路,一条通往毁灭,但也可能拖着仇敌一同坠入地狱的路。

他立刻行动起来,像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押上了最后的筹码。他通过数个极其隐秘的中间账户,将他个人名下最后几处没有被冻结的核心资产——包括他早年购入、从未登记在集团名下的几处海外地产和一批价值连城的古董——紧急抵押、变现,凑足了那五千万美元的定金,通过“血豹”指定的、无法追踪的加密货币渠道,汇了过去。

这笔钱,是他为自己准备的、东山再起的最后火种。而现在,他亲手将这火种,投入了复仇的烈焰,只为烧死那个看不见的敌人。

汇款确认的信息反馈回来不久,那个卫星电话再次响起。

“定金己收到。‘血豹’契约生效。”冰冷的合成音宣告,“猎杀,开始。”

电话挂断。

沈浩坤紧紧攥着卫星电话,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极致痛苦、疯狂与期待的扭曲表情。

他仿佛己经看到,那个神秘的“深渊之主”在“血豹”的利爪下哀嚎、求饶,最终身首异处的场景。这想象中的血腥画面,带给他一种病态的、迟来的慰藉。

他知道自己可能疯了,可能彻底完了。

但那又怎样?

他就是要让那个毁了他一切的幽灵,付出生命的代价!

一张由疯狂与绝望驱动的、针对陈远的死亡订单,跨越虚拟与现实的界限,正式生效。

暗流汹涌的战场,第一次弥漫开了赤裸裸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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