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科的轮转暂告一段落,楚源迎来了一个难得的休息日。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回家。
推开“楚氏中医诊所”那扇熟悉的木门,混合着数十种草木清香的药味扑面而来,瞬间抚平了他连日来的疲惫。父亲楚怀仁正戴着老花镜,在一张泛黄的药方上斟酌着最后一味药的剂量,听到动静抬起头,眼中露出温和的笑意。
“回来了?锅里给你留着鸡汤,你妈特意煨的。”楚怀仁放下笔,打量了几子一眼,“在仁和怎么样?没惹麻烦吧?”语气带着关切,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儿子在仁和医院逐渐站稳脚跟的消息,他或多或少听到一些。
“挺好的,爸,学到了很多东西。”楚源放下简单的行李,走到药柜前,习惯性地拉开几个抽屉,查看药材的成色和存量。这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仿佛触摸这些根根草草,就能让他心神安定。
母亲林素云系着围裙从后厨出来,看到儿子,脸上立刻笑开了花,拉着他上下打量,嘴里念叨着“瘦了”、“累了”,非要他立刻去喝碗鸡汤补补。
妹妹楚雨听到动静,从楼上咚咚咚跑下来,围着楚源叽叽喳喳:“哥!你回来啦!我们同学都知道我哥在仁和医院当医生,可厉害了!你是不是真的用针把快死的人都救活了?”小姑娘眼里满是崇拜。
楚源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哪有那么神,就是尽了医生的本分。”家的温暖,驱散了医院里所有的紧张和压抑。
下午,楚怀仁需要去药材市场进一批货,临走前对楚源说:“小源,你看着点店,有老街坊来抓药或者咨询,你帮着处理一下。”
楚源点头应下。父亲走后,医馆里安静下来。阳光透过窗棂,在磨得发亮的老式诊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楚源坐在父亲常坐的位置上,翻阅着几本父亲标注过的医案,感受着这份传承的厚重。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多久。陆续有几个老街坊进来,大多是来抓固定方子的,看到坐诊的是楚源,都显得有些意外和犹豫。
“楚大夫不在啊?”一位熟识的王奶奶问道。
“我爸去进药材了,王奶奶您抓药是吗?方子给我看看。”楚源起身,态度恭敬。
王奶奶递过方子,眼神却有些游移:“哦,是小源啊……你爸什么时候回来?要不我晚点再来?”
楚源心中明了,这是老街坊们对他的医术还不放心。他不动声色,按照方子精准地称量、包好药材,仔细交代了煎服方法,一丝不苟。
王奶奶拿着药,将信将疑地走了。
后面又来了两位,情况大同小异。一位是来看慢性咳嗽的,听说楚怀仁不在,只说“那我改天再来”。另一位是来针灸治疗老寒腿的,看到楚源拿着针,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这老骨头,还是等楚大夫回来再扎吧。”
楚源并未气馁,他知道这是人之常情。自己年轻,又长期在外读书,街坊们不信任也是正常。他依旧耐心地接待,能解答的咨询详细解答,需要抓药的严格按方操作。
首到傍晚,一个中年男人捂着肚子,脸色痛苦地走了进来。
“楚大夫……哎呦,楚大夫在吗?我这胃疼得厉害……”男人额头上都是冷汗。
“刘叔,我爸出门了,我先帮您看看?”楚源连忙上前扶住他。
刘叔看了看楚源,疼得实在受不了,只好点头:“行……行吧,小源你给看看,哎呦……”
楚源让他坐下,仔细询问病情。刘叔胃痛反复发作多年,吃了不少西药,时好时坏,这次是吃了凉东西后突然加重,胀痛拒按,嗳气反酸。楚源为他诊脉,脉象弦紧,望其舌苔薄白。望气术下,其中焦胃脘区域气息滞涩,有寒凝气结之象。
“刘叔,您这是寒邪客胃,气机阻滞。我给您扎几针,先止止痛?”楚源征询道。
刘叔将信将疑,但疼痛难忍,只好答应:“扎……扎哪儿?轻点啊小源……”
楚源取针,消毒,手法稳健地刺入刘叔的 足三里(胃经合穴,通调胃气)、中脘(胃之募穴,首通胃腑)、内关(宽胸理气,和胃止痛)等穴。行针时,他将一丝温阳散寒的“气感”缓缓渡入。
不过几分钟,刘叔紧皱的眉头就舒展开来,惊讶地摸着肚子:“咦?好像……没那么绞着疼了?有一股热气往下走似的……小源,你这手艺可以啊!”
又行针十分钟后起针,刘叔的胃痛己去了七八成,整个人都轻松了。楚源又给他开了两服温中散寒、行气止痛的中药,让他带回去煎服。
刘叔千恩万谢地走了,临走前还大声说:“老楚这儿子,有出息!医术不比老楚差!”
这一幕,恰好被隔壁出来遛弯的几个老街坊看到听到。众人看向楚源的目光,顿时多了几分惊奇和认可。
楚源心中微暖,知道这是一个好的开始。然而,他还没来得及细细体会这份成就感,医馆外就传来了几个流里流气的声音,以及沉重的脚步声。
“哟,楚老头不在?小子,你当家啊?”那天被楚源教训过的李彪,带着两个跟班,再次晃了进来,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楚源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站起身,平静地看着他们:“我父亲不在,这里我做主。各位,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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