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形殿堂内,星辉静谧,太虚本源之气如烟似雾。
青鸾古玉悬浮在聂斌胸口上方,散发着柔和而充满生机的青光,那光芒仿佛具有灵性,丝丝缕缕地渗入他胸前那恐怖的伤口。古玉之上,那只青鸾的刻印似乎活了过来,发出清越的鸣啼虚影,与周遭的太虚本源隐隐共鸣。
而聂斌识海深处,轮回珠散发的混沌光晕则稳定着他濒临崩溃的神魂,如同定海神针,护住他最后一点灵识不灭。在那混沌光晕的调和下,青鸾古玉的生命之力与池中精纯的太虚本源之气,开始以一种玄妙的方式融合,缓缓滋养、修复着聂斌破碎的经脉、受损的金丹以及被化神之力侵蚀的脏腑。
这个过程缓慢而持续。
苏妙依紧紧守在旁边,美眸一眨不眨地盯着聂斌苍白的面容,心中祈祷着。她能看到,那狰狞的伤口边缘,萦绕不散的黑色毁灭性能量,正在被青光与星辉一点点逼出、净化。聂斌原本微弱到几乎消失的气息,也终于开始变得平稳、悠长了一丝。
时间在这里仿佛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数日。
聂斌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苏妙依那布满担忧与疲惫,却在他醒来瞬间绽放出惊喜光芒的俏脸。
“前辈!您醒了!”苏妙依喜极而泣。
聂斌尝试移动身体,立刻牵动了伤势,剧痛让他闷哼一声,但眼神却迅速恢复了清明与锐利。他内视己身,心中亦是微微震动。
伤势之重,远超想象,若非轮回珠护住神魂根本,青鸾古玉引动生命精气,再加上这精纯无比的太虚本源洗涤修复,他恐怕真的要在幽煞尊使那一指下身死道消。
“此地……是何处?”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苏妙依连忙将之前发生的一切,包括他昏迷后古玉与轮回珠的异动,以及此地环境详细告知。
聂斌目光扫过西周墙壁上运行的周天星图,最终落在中央那池太虚本源之气上,眼中露出了然之色。
“此地,应是这座太虚遗迹的核心,也是一处传承与疗伤之地。”他缓缓道,“这池本源,是遗迹阵法凝聚万载而成,最为精纯,对修复太虚一系的伤势有奇效。那青鸾古玉,看来不仅是信物,更是一件蕴含生命本源的治疗圣器,与太虚之力相辅相成。”
他看向苏妙依,眼神缓和了些许:“多谢。”
若非苏妙依坚持带他进入传送阵,并在此地以古玉相助,他即便有轮回珠,恢复起来也必然艰难百倍。
苏妙依连忙摇头:“前辈是为了救我才身受重伤,妙依所做,微不足道。”
聂斌不再多言,开始全力运转体内残存的混沌之力,主动引导池中的太虚本源和古玉的生命精气,加速疗伤进程。他的恢复力远超常人,加上如此得天独厚的环境,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
又过了许久,聂斌胸口的伤口己然愈合,只留下一道淡红色的疤痕。内伤也恢复了七七八八,修为虽然尚未完全回到之前的水准,但神魂在轮回珠的滋养下,似乎比受伤前更加凝练了一分。
祸福相依,此次重伤濒死,在轮回珠和太虚本源的共同作用下,反而让他因祸得福,对生死、对轮回、对太虚本质有了一丝更深的感悟。
他站起身,目光再次投向西周的星图。
“这星图,并非装饰。”聂斌走到墙壁前,伸出手指,轻轻点向其中一颗按照特定轨迹运行的星辰虚影。
嗡!
那颗星辰骤然亮起,投射出一道光芒,在殿堂中央交织成一幅模糊的动态画面。
画面中,呈现的正是五千年前,太虚古宗鼎盛时期的某处景象!仙山悬浮,宫阙万千,修士御空,道法自然,一派辉煌气象。
但紧接着,画面陡变!天穹裂开巨大的缝隙,无尽的、带着毁灭与侵蚀气息的黑暗洪流倾泻而下,其中便夹杂着与幽煞尊使同源,但更加恐怖、更加纯粹的扭曲太虚之力!
太虚古宗的强者奋起抵抗,各种惊天动地的神通与那黑暗洪流碰撞,天地失色,星辰陨落……画面最终定格在古宗核心区域,一道贯穿天地的璀璨光柱爆发,与那黑暗洪流同归于尽,随后整个古宗及其周边疆域,便从大地上被抹去……
“这就是……五千年前的真相?”苏妙依震撼地看着这一幕,虽然只是残缺的画面,但那毁天灭地的景象,依旧让她心神摇曳。
聂斌沉默地看着,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虽然早有猜测,但亲眼见到古宗覆灭的片段,那沉寂了五千年的杀意,依旧不可抑制地升腾而起。
那黑暗洪流,那扭曲的太虚之力……其源头,究竟是何等存在?
就在这时,中央那池太虚本源之气忽然剧烈翻涌起来,一道模糊的、由纯净星光凝聚而成的女子虚影,缓缓从池中升起。
这虚影面容不清,却带着一种雍容、悲悯而又无比高贵的气息,其身上散发出的道韵,与青鸾古玉同出一源!
“后世之人……”缥缈而古老的女声在殿堂中回荡,“吾乃青鸾圣地初代圣女,亦是太虚古宗‘星蕴殿’掌殿使——瑶光。”
聂斌瞳孔微缩。星蕴殿,他记得,那是太虚古宗负责推演星象、守护宗门传承的重要殿堂。
“此地的‘星源池’与‘护宗大阵’核心,乃吾以身殉道前所设最后屏障,藏有一缕太虚火种,以待有缘。”瑶光影继续说道,“尔等既能至此,身负青鸾信物与……不可思议之轮回气息,可见因果己定。”
她的虚影看向聂斌,似乎看穿了什么,又似乎有些疑惑。
“黑煞门及其背后的‘幽冥教’,乃窃取、扭曲吾宗太虚之力的叛徒与死敌。他们追寻的‘坠星渊秘钥’,实为开启此地核心封印,企图夺取‘太虚火种’与‘宗主信物——太虚令’。”
“吾时间无多,这道残影即将消散。后来者,继承太虚遗志,守护火种,寻回太虚令,重振道统……阻止幽冥教的阴谋……”
瑶光的虚影变得越来越淡,最终化作点点星辉,重新融入星源池中。同时,池底缓缓升起两物:一是一簇微弱却无比纯粹、仿佛由无数星辰符文构成的火焰——太虚火种;另一件,则是一块非金非玉、造型古朴、正面刻有“太虚”二字,背面则是周天星图的令牌虚影——这并非实体太虚令,而是一道指引其真正藏匿之处的坐标烙印!
聂斌伸手,那太虚火种仿佛有灵性般,轻盈地落入他的掌心,融入他体内,与他自身的混沌之力以及那缕被净化后的太虚之力缓缓融合,让他对太虚之道的感悟瞬间提升了一个层次。
而那太虚令的坐标烙印,则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他的识海,与轮回珠相伴。
巨大的信息量和突如其来的传承,让聂斌和苏妙依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黑煞门背后的幽冥教,扭曲太虚之力的叛徒,太虚火种,太虚令……五千年前的谜团,终于掀开了至关重要的一角!
聂斌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新生的太虚火种与脑海中清晰的坐标。
他的道路,更加明确了。
“走吧。”聂斌看向苏妙依,眼神坚定,“此地不宜久留。幽煞尊使迟早会找到进来之法。我们需要在他之前,找到真正的太虚令!”
拥有了火种和坐标,他的实力恢复速度将会大增,并且有了明确的目标。接下来的路途,将不再是盲目的追寻,而是主动的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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