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换了身干净的休闲服，脚上蹬着软乎乎的运动鞋，总算找回点踏实感。她轻轻拉过苏临旁边的椅子坐下，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觉得此刻的安静比什么都珍贵——毕竟刚从鬼门关逃出来。
苏临正盯着电脑屏幕，眉头拧成个疙瘩，手指在鼠标上点得飞快。屏幕被分成好几块，左边是海州的交通监控，画面里车来车往；中间跳着新闻推送，会议中心的爆炸己经上了热搜，却被标成了“意外事故”；右边全是密密麻麻的代码，颜如玉看一眼就头晕。
“有线索了吗？”她放轻声音问。
苏临摇摇头，语气里带着点压不住的烦躁：“这群人太滑头，用的全是加密频道和一次性设备，那两辆车也是套牌，查不到根。爆炸现场被官方封死了，老周他们根本靠不近。”
这种被人暗处盯着、打了还抓不到人的感觉，显然让他憋了火。
就在这时，电脑屏幕突然弹出来个窗口，上面是个眼睛图标——是秦屿的加密通讯请求。
苏临指尖一动，立马点开。
屏幕里出现秦屿的脸，他推了推眼镜，背景看着像在车里，语气比平时严肃：“你们俩没事吧？”
“死不了。”苏临扯了扯嘴角，没废话，“少废话，查到什么了？”
秦屿早习惯了他这脾气，首接切入正题：“两件事。第一，你传回来的燃烧瓶残留物和子弹头我查了，成分乱七八糟，是东南亚黑市流出来的货，追不出源头，没什么用。”
苏临嗤笑一声，这结果他早猜到了。
“第二件事，”秦屿的声音沉了沉，“我动用了点见不得光的渠道，截到了几条往海州发的通讯碎片。虽然破译不了内容，但信号特征和加密方式，跟之前暗网遇到的那伙人对上了。”
苏临的眼神唰地一下冷了，像淬了冰的刀：“基金会？”
“十有八九。”秦屿点头，脸色凝重，“而且看信号强度，他们在海州的人，比我们想的要多得多。今天的爆炸和追杀，估计只是开胃菜。”
颜如玉的心猛地一沉，手心瞬间冒了汗——基金会竟然在海州布了这么大的局？
“还有，”秦屿顿了顿，眼神往苏临身上瞟，带着点深意，“我发现几个‘老熟人’的信号，沉寂了好几年，最近突然在海州附近冒头了。你……自己小心点。”
“老熟人？”苏临的指节猛地攥紧，指骨泛白，嘴角却勾起抹冷笑，那笑里全是冰碴子，“正好，省得我一个个去挖了。”
颜如玉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一下变了，像蛰伏的猛兽被触动了逆鳞，冷得让人发颤，那是真真切切的杀意。
秦屿还想说什么，屏幕突然开始闪雪花，杂音刺啦刺啦响。
“信号扰了……我这边可能也不安全……保持联系……一定小心……”他的声音断断续续，最后“咔”的一声，屏幕首接黑了。
安全屋里瞬间静下来，可那股凝重的气息却像块石头，压得人喘不过气。
基金会的主力、苏临的“老熟人”……海州这潭水，比他们想的还要深，还要浑，深不见底。
苏临往后靠在椅背上，闭着眼，指腹按了按眉心，像是在消化消息，又像是在压着心里翻涌的火气。过了好一会儿，他睁开眼，看向颜如玉，眼神里的烦躁没了，只剩一片冷硬的冷静，底下却藏着更狠的决心。
“看来这会是开不下去了。”他语气平淡，却带着股决绝，“对方摆明了不弄死我们不罢休。”
“那我们怎么办？”颜如玉攥紧了手心，心里慌得厉害，可她知道，这时候绝不能乱。
苏临站起身，走到墙边的装备架前，指尖抚过那些冷冰冰的武器，从手枪到匕首，再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仪器，指尖在枪身的纹路上来回，眼神沉得像深不见底的冰潭。
“怎么办？”他回头看她，嘴角勾起抹狠厉的笑，“他们想玩，那就陪他们玩到底。”
“躲着没意思，不如首接把这群耗子全揪出来，一次性解决干净。”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股让人胆寒的自信，仿佛在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颜如玉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瞬间明白了——苏临己经决定不逃了。接下来，他们要在海州这片陌生的土地上，跟藏在暗处的敌人正面硬刚。
一场比之前更凶险、更惨烈的硬仗，要开始了。
而这一次，他们不再是猎物，要做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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