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恐惧与灼热的兴奋在墨尘血管里交织奔流。
他蜷缩在恶臭的角落里，如同受伤的野兽般喘息，脑海中那部《万皮邪典》的邪恶知识却越来越清晰，仿佛这本就是他与生俱来的记忆。
“范萌……”一个名字从他干裂的嘴唇中挤出，带着一丝血腥味。那是原主记忆里，一个同样在外门挣扎、性格怯懦、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女弟子。她是完美的初选目标——不起眼，失踪了也不会立刻掀起太大波澜。
邪典中的法门在他脑中流转：如何以特殊手法震断心脉而不留明显外伤，如何以精神侵蚀让其神魂涣散便于剥离，以及最重要的——如何在她断气后极短时间内，完成“活剥”与“封魂”，以保证人皮的最佳活性。
机会在三天后的傍晚出现。墨尘靠着乞讨来的些许残羹冷炙，勉强恢复了一丝力气。他如同幽灵般潜伏在范萌从杂役区返回外门弟子居所的必经之路——一段偏僻的林间小径。
当那个穿着粗布衣裳、身形略显单薄的身影低着头匆匆走过时，墨尘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就是现在！
他猛地从树后扑出，用尽全身力气，按照邪典记载的手法，一掌精准地印在范萌的后心。阴冷的气息透体而入！
范萌身体猛地一僵，眼中闪过极致的惊恐与困惑，甚至来不及呼救，眼神便迅速黯淡下去，软软地倒向地面。
墨尘喘着粗气，不敢有丝毫停顿。他颤抖着从怀里掏出几块偷来的劣质灵石，迅速在地上布置下一个简易的、散发着血腥味的邪异法阵。他将范萌尚未完全冰冷的身体放入阵中。
“以皮为介，以魂为引，剥形夺貌，归于吾身……”他喃喃念诵着邪咒，指甲划破自己的指尖，将鲜血滴在法阵核心。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范萌的尸身微微发光，皮肤仿佛拥有了自己的生命般，开始与下方的肌肉筋膜缓缓分离。没有流血，过程安静得令人毛骨悚然。片刻后，一张完整无缺、甚至带着微微体温的人皮，如同脱衣服般，被无形的手从尸体上“褪”了下来，平整地铺在法阵之上。而下面的血肉，则迅速干瘪腐朽，化为飞灰。
墨尘看着眼前这张薄如蝉翼、五官清晰、甚至连睫毛都根根分明的“皮”，胃里一阵翻腾，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癫狂的激动。
他脱下自己破烂肮脏的乞丐服，赤身地站在寒风中，然后小心翼翼地，如同朝圣般，捧起了那件“人皮衣裳”。
触手温润细腻，远超他想象中最上等的丝绸。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将其往身上穿戴。
过程比想象中艰难。人皮极其纤薄，需要运用微弱的灵力引导才能完美贴合。他感觉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被一种冰凉滑腻的触感所包裹，仿佛落入一个活着的、温暖的陷阱。
当最后一点——面部也贴合完毕的瞬间，一种难以言喻的窒息感和挤压感猛地传来，但很快又潮水般退去。
他低头。
映入眼帘的不再是干瘦肮脏的男性胸膛，而是微微隆起、线条柔和的少女胸脯，顶端还缀着两抹青涩的。视线向下，是变得纤细的腰肢和光滑平坦的小腹，再往下……是那双变得白皙修长的腿，以及双腿之间那陌生的、属于女性的隐秘之地。
他踉跄地跑到附近一条小溪边，借着月光看向水面。
倒影中，是一张属于范萌的、带着几分怯懦和清秀的脸庞。他尝试着动了动嘴角，水中的倒影也露出了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
“成功了……”他开口，发出的却是一声清脆中带着颤抖的女声。
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不仅仅是声音，一种属于范萌的、零碎的记忆和情感碎片也开始涌入他的意识——对修炼的渴望、对同门的畏惧、对未来的迷茫……
更重要的是这具身体的感觉：胸前多了两团绵软的重量，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带来陌生的坠胀感。身体重心似乎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西肢变得更为纤细柔软，但常年干杂活也留下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韧性。最奇异的是双腿之间那空落落又隐约敏感的触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这具身体的截然不同。
他（她）下意识地并拢双腿，脸上泛起一丝不属于墨尘的、属于少女的红晕。
强烈的不适、迷惘与一种扭曲的新奇兴奋感交织在一起，几乎将他吞噬。
但很快，墨尘的意识占据了主导。他强行压下所有杂念，回忆着范萌的行为举止，模仿着她惯常的、微微含胸低头的姿态。
“从现在起……我就是范萌了。”水中的倒影，用着属于少女的嗓音，说出了最森寒的誓言。“第一步，己经踏出。”
他收拾好现场，将范萌的衣物穿上，深吸一口冰冷的、不再带有污秽臭味的空气，低着头，朝着外门弟子的居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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