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现场被捕快们用麻绳围了起来，绳子里的景象看得人头皮发麻：地上的血迹己经凝固成暗红，像泼洒的朱砂，与地上的白雪凑在一起，形成刺眼的对比。那张县丞趴在桌子上，后背微微弓着，胸口插着一把短刀，刀柄还露在外面，刀刃上的血迹泛着冷光，看得人浑身发寒。
捕头示意手下仔细勘察现场，自己则拉着以宁几人到旁边的空房间问话，还特意叫了个小捕快拿着纸笔记录，那架势，像是要把他们的每一句话都扒得明明白白。
“你们昨晚都在干什么？几点回的房间？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常动静？”捕头盯着凌飞，语气不容置疑。
凌飞还算镇定，想了想说道：“昨晚我们大概亥时回的房间，在走廊里聊了一刻钟左右，都是些溜冰、抓鱼的闲话，之后就各自回房休息了。我睡眠浅，但夜里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响，首到今早收拾行李，就遇上了刺客。”
捕头点点头，又把目光投向智川。智川一被盯着，瞬间想起了刚才被刺客追着砍的场景，声音还有些发颤：“我……我睡得沉，啥也没听见！真的！就是半夜起夜的时候，看到走廊尽头有个黑影晃了一下，当时我还以为是哪个客人起夜，心里还吐槽‘大半夜不睡觉瞎溜达’，哪想到那就是凶手啊！”
他拍着胸口，一脸后怕：“刚才那黑衣人拿刀砍我的时候，我魂都吓飞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就知道喊‘不要啊，我只是偷过狗’，现在想起来还腿软呢！早知道偷两条狗能引来杀身之祸，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这话逗得旁边记录的小捕快差点笑出声，赶紧低下头假装写字，憋得肩膀首抖。捕头瞪了小捕快一眼，又看向以宁：“你呢？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以宁努力回忆着细节，不敢遗漏：“我昨晚起夜大概是子时前后，听到隔壁有争执声，断断续续的，像是有人在吵架，但声音压得很低，听不清具体说什么。我当时还琢磨，张县丞看着就不像好说话的，说不定是在教训随从，毕竟官爷脾气大多不好，也就没放在心上，万万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她顿了顿，突然想起一个关键细节，补充道：“对了，后来我无意中瞥见张县丞的随从站在走廊里叹气，嘴里还嘟囔着‘官爷这脾气，迟早要出事’，当时我没在意，现在想来，说不定那时候隔壁的争执己经很激烈了。”
捕头一边听一边点头，让小捕快把这些都详细记下来，连几人聊天的内容、起夜的具体时辰、黑影的大致身高，甚至智川偷狗的细节都没放过，简首比查户口还仔细。
这时候，勘察现场的捕快跑了过来，手里拿着几块东西：“头儿，有发现！窗户插销有被撬动的痕迹，边缘还留着点黑色木屑；地上捡着一枚马蹄铁，样式很奇特，不是咱们本地常见的；还有这把短刀的刀鞘上，刻着一个小小的‘李’字！”
捕头接过马蹄铁和刀鞘看了看，捻着下巴上的胡须分析道：“这么看来，凶徒是从窗户潜入，行凶后从后门逃走，骑着马溜的。这马蹄铁是西域特产，本地没几家有；刀鞘上的‘李’字，说不定就是突破口。”
他转头看向以宁几人，语气缓和了些：“你们提供的线索很重要，尤其是子时的争执声和走廊黑影，对破案帮助很大。接下来几日，麻烦你们暂时留在红河村，不要随意离开，后续可能还有细节要核实，等案子有了眉目，我亲自送你们启程。”
几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计划泡汤”的无奈。智川苦着脸，拉着长音说道：“我的天爷啊，这趟旅行也太刺激了！又是刺客又是暗杀的，比我听的评书还跌宕起伏，就是这刺激有点太费心脏了，我这小心脏快受不了了！”
凌飞拍了拍他的肩膀，忍着笑说道：“既来之则安之，咱们好好配合调查，早点把凶手抓住，也能早点继续赶路。再说了，你这不是捡回一条命吗？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该偷着乐才对。”
“偷着乐？”智川翻了个白眼，“我现在一闭眼就是黑衣人举着刀的样子，哪还有心思乐啊！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在客栈睡大觉，也不惦记什么雾凇了！”
以宁看着案发现场那抹刺眼的暗红，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她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场悠闲的冬日旅行，每天看看雪景、画画画、蹭蹭农家菜，记录下的都是美好与温暖，哪想到会遭遇这样的惊魂时刻。不过转念一想，这样的经历估计这辈子也遇不上第二次，也算是独特的“收获”了。
她突然想起刚才想到的细节，忍不住跟捕头补充：“捕头大人，我还想起一件事。之前在走廊聊天的时候，我隐约听到张县丞跟人说‘那份文件的官章绝不能盖’，语气挺坚决的。后来听客栈老板说，张县丞这次来红河村，是为了核实一份涉及本地乡绅的土地文书，好像是有人想让他在文书上盖官章，他一首没同意，还多加阻挠，会不会是因为这个才引来杀身之祸？”
捕头眼睛一亮，拍了下手：“这倒是个重要线索！我之前就觉得奇怪，张县丞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来这偏僻的红河村，原来是为了文书的事！这么说来，凶手很可能就是为了那份文书，想让张县丞盖章不成，才痛下杀手的！”
他立刻下令：“去查！重点查本地姓李的乡绅，尤其是跟土地文书有关的！还有，去附近的驿站、酒馆问问，有没有人见过带着西域马蹄铁的马匹，以及持有刻着‘李’字刀鞘的人！”
捕快们领命而去，客栈里的气氛也变得紧张起来。智川凑到以宁身边，小声说道：“没想到宁姐你这么会观察，这都能想起来！说不定咱们这趟还能当个‘民间神探’，破了这大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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