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一个女人而已
林婉儿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她能感觉到张叔话语里的急切，可关于帮顾明轩，她实在是犹豫。
“张叔，”林婉儿抬起头，眼神带着一丝迷茫，“我……”
“婉儿，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张叔打断她，语气恳切，“只有顾明轩出来，我们才有机会查清幕后之人，才能还当年那件事一个清白，也说不定……能查到你母亲的事。”张叔偷瞄着林婉儿脸上的表情。
提到母亲，林婉儿的心猛地一揪。是啊，近期关于母亲的死，一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如果能借此找到线索，那或许……
“好，”林婉儿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我帮。”
张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孩子，有你这句话就好。接下来，我们得好好计划一下，怎么拿到安景尧在夜宴的那些证据。”
林婉儿点了点头，可心里那股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她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林婉儿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指尖因为用力攥紧而泛白。“张叔，”她声音有些发颤，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我……我还是有点担心。”
张叔叹了口气，在她身边坐下，粗糙的手掌轻轻覆在她手背上，带着些微的暖意，“叔知道你担心什么。可婉儿，你想想你爸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还有顾明轩，他被关着，可不明不白的，他背后那些人跟事…”
林婉儿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闷闷的。她想起父亲偶尔在深夜里，书房透出的昏黄灯光，还有那声若有似无的叹息。也想起顾明轩，那个总是把笑脸挂在脸上，背后却恶搞，企图把自己家占为己有的男人。
“而且，”张叔的声音压得更低，“安景尧那个人，心思缜密。这次要是不抓住机会，等他和幕后那人的交易成了，咱们想再动他，就难上加难了，到时候别说查你母亲的事，咱们能不能安全都不好说。”
张叔见林婉儿情绪舒缓过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随即又被担忧覆盖。
“夜宴安保极其严格，安景尧把那儿当成自己的秘密基地，进出的都是他信得过的人，或者是有特殊需求的客户。咱们想混进去，难如登天。”
林婉儿眉头紧锁，“那怎么办？总不能硬闯吧？”
“硬闯肯定不行，”张叔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得想办法弄个邀请函，或者找个能进去的身份。安景尧最近不是要和幕后之人做交易吗？他们交易，肯定需要人服务吧？比如……服务员？”
林婉儿眼睛一亮，“您是说，我们找人混进去当服务员？”
“对，”张叔停下脚步，“但夜宴招服务员也不是随便招的，得经过层层筛选，背景调查很严。而且，就算进去了，要拿到他们交易的证据，也得找准时机，还得防着被发现。”
“那我们可以从安景尧身边的人入手，”林婉儿思索着，“比如他的助理？或者是负责夜宴相关事务的人？”
张叔一拍大腿，“婉儿，你这脑子转得快！安景尧有个助理，跟着他很多年了，夜宴的事，多半是他在打理。要是能策反他，或者从他那里得到点消息，事情就好办多了。”
“策反？”林婉儿有些怀疑，“他跟了安景尧那么久，会愿意背叛安景尧吗？”
“不好说。”张叔摇摇头，“但人都是有弱点的。或许他贪财，或许他有什么把柄在别人手里，又或者，他对安景尧也有不满。咱们可以试试，从他身边的人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林婉儿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开口说道：“这个方法太冒进了，还是我想办法进入夜宴吧。”
林婉儿想进入夜宴，还有一个原因，她想要亲眼证实，安景尧到底是不是那么心机深沉的男人，他到底是不是欺骗了自己。
接下来的几天，林婉儿开始暗中调查关于夜宴的事情，最主要的是关于女服务员的招聘要求。
她知道苏筱一直喜欢游走于这种夜店，便让她利用自身关系，帮忙打点，顺利加入了夜宴。
林婉儿经过简单的培训，便换上了“夜宴”服务员的服装，以脸上有胎记过丑为由，用蕾丝遮面，忐忑地走进了那个传说中充满秘密的地方。
“夜宴”内部装修得极其奢华，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香水味和若有似无的烟草味。
林婉儿端着托盘，穿梭在各个包厢之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熟练的服务员。她的心跳得飞快，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寻找着安景尧和那个幕后之人可能出现的包厢。
终于，在一个最深处，安保最严密的包厢外，领班经理给林婉儿使了个眼色。“好好接待，这里边可是我们的重要人物。”
林婉儿听对方这么说，就知道，目标就在里面。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托盘，准备找机会进去。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开了一条缝，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探出头，对外面的服务员说：“再送一瓶82年的拉菲进来。”
林婉儿连忙端起托盘，上面放着那瓶昂贵的红酒，走进了包厢。
包厢里烟雾缭绕，安景尧坐在沙发上，对面坐着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男人，看不清长相。两人正在低声交谈着什么，林婉儿屏住呼吸，尽量放慢脚步，将红酒放在桌上。
“安总，合作愉快。”戴帽子的男人声音沙哑，听不出具体年龄。
“合作愉快，”安景尧笑着举起酒杯，“有了这批货，我们的合作会更上一层楼。”
林婉儿的心脏狂跳，她知道，这就是关键的交易了。她悄悄将藏在托盘底部的微型录音笔打开，尽量将托盘靠近两人。
“这批货风险很大，”戴帽子的男人说道，“顾明轩那个小子，虽然被关起来了，不过还是有点用处的，他的人没少给我们帮忙。还有林婉儿，她最近也很活跃，你要盯紧点。”
“放心吧，”安景尧满不在乎地说，“一个女人而已，翻不起什么浪。”
林婉儿的心，咯噔一下。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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