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连累？
林父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颓然地坐在了沙发上，双手捂住了脸，肩膀微微颤抖。
林婉儿的心一点点沉下去，父亲的反应，无疑印证了她的猜测，当年的事，果然另有隐情。
“爸，”林婉儿走到父亲身边，轻声说，“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我，可一直被蒙在鼓里，我更难受。”
过了好一会儿，林父才放下手，他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声音沙哑：“婉儿，有些事，不知道对你更好。”
“可我想知道妈妈是怎么死的，想知道我们家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我妈妈跟安家妈妈又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婉儿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安景尧……”
林婉儿摇了摇头，露出一丝苦笑。
林父的身体猛地一僵，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他都和你说了什么？”
“没有，只是……他的态度很奇怪，好像有很多事瞒着我。”林婉儿回忆着安景尧欲言又止的样子，“还有，妈妈的死，真的是意外吗？”
林父的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林婉儿：“是……是意外，当年你妈妈出车祸，是意外。”
“爸！”林婉儿提高了声音，“你看着我的眼睛说！”
林父被迫迎上女儿的目光，那目光里的执着和痛苦，让他心如刀绞。沉默在空气中蔓延，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其实……”林父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像蚊子叫，“你妈妈的死，和安家，脱不了干系。”
林婉儿如遭雷击，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怎……怎么会？”
“当年，你安叔叔帮我，确实是真心的。我们两家关系很好，你和安景尧小时候也经常一起玩，你不记得了，他却记得很清楚。”林父的眼神飘向了窗外，仿佛回到了过去，“可是后来，生意场上的竞争越来越激烈，我为了公司能发展得更好，做了一些……不太光彩的事，还……还连累了你安叔叔。”
“连累？”林婉儿追问。
“我挪用了和安家合作项目的公款，被你安叔叔发现了。他很生气，和我大吵了一架。”
林父的脸上写满了悔恨，“就在那之后没多久，你妈妈就出车祸了。警方说是意外，可我一直觉得不对劲。我怀疑，是安家……是安景尧的父亲，因为记恨我，所以……”
他不敢再说下去，只是用力地摇着头。
“那安景尧呢？他知道这些吗？”林婉儿急切地问。
林父叹了口气：“我不清楚。但我想，他就算知道一些，也不会告诉你的。毕竟，那是他的父亲。”
林婉儿的脑子乱成了一团麻。她想起安景尧看她时，眼底深处那复杂的情绪，有温柔，有关切，似乎还有一丝……愧疚？
“我妈妈的死，真的只是因为你挪用公款，遭到报复吗？”林婉儿的声音里满是苦涩。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林父的眼神有些许的躲闪，不敢看林婉儿的眼睛。
林婉儿沉浸在父亲刚刚的话里，也并未在意。
林婉儿双眼无神，无奈的摇摇头。“没什么。那你报警了吗？这件事警察怎么说？”
林婉儿还是略有不甘的问道。
“报了，警方查了很久，都说是意外。我也没有证据，而且……”林父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那场车祸刚好赶上一场大雨，好多证据都消灭了，而且车子整个坠毁，当年的刑侦科技也没那么发达，这事也就……”
那时候公司正处在危机中，林父自身难保，哪里还有精力去查这些。也只能先把林婉儿保护起来，不让她知道这些肮脏的事。
林婉儿沉默了。她能理解父亲的苦衷，可这真相，还是像一把利刃，刺穿了她的心脏。
她和安景尧之间，到底算什么？他对自己的好，是真的，还是带着某种目的？他今天想说的话，又是什么？
想起自己出殡那天，安景尧那悲伤的神情，那眼神里的心疼，那是无论如何也演不出来的。她相信自己的眼睛，可如今……父亲说的一切又是什么？
林婉儿的脑袋像被无数根线缠绕，混乱不堪。她瘫坐在沙发上，指尖冰凉，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林父看着女儿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疼不已，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
“婉儿。”那声音里的无力感，很是让人心疼。
“没事吧，放心吧。”林婉儿强扯出一丝笑。
林父只能坐在旁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婉儿，别想太多了，早点休息吧。”
林婉儿没有回应，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看着林父离开的背影，她躺到床上，却毫无睡意。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狭长的银辉，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她拿出手机，屏幕上安景尧的名字赫然在列，那是她这段时间以来，感觉值得托付的人，也是他，让自己觉得冰冷的心，有一丝的温暖，可现在，却让她感到一阵窒息。
她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好几次想要按下通话键，问问他，问问那个在她记忆里，真心的安景尧，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最终，她还是无力地垂下了手。她怕，怕听到那个让她彻底崩溃的答案。
接下来的几天，林婉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拒绝和任何人交流。
安景尧给她发的消息，她一条都没回；打来的电话，她也全部挂断。她像一只受伤的刺猬，蜷缩在自己的壳里，不愿面对外面的世界。
安景尧察觉到了林婉儿的异常，他猜想到了原因，却也没找到解决的方案。毕竟当年的事，牵扯的人太多，尤为是自己父亲跟林婉儿妈妈的事情，他还并未得到证实……
但那种被刻意疏远的感觉，让他心慌意乱。
又得到消息，顾明轩已经出狱，现在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他很怕顾明轩会有什么举动，让自己跟林婉儿之间愈发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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