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实际控制人
顾明轩的手指落在林萱儿发顶时，力道轻得像在触碰一件无关紧要的摆件。
卧室里水晶灯的光碎在他冷白的手腕上，衬得那截皮肤没有半点温度。林萱儿贴在他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雪松味的古龙水，可这份亲近里没有半分暖意。
顾明轩的目光越过她的肩膀，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里，像是在盘算着更远处的棋局，而她不过是棋盘边随手可弃的一枚子。
“轩哥。”林萱儿怯生生地攥住他的衬衫袖口，指甲蹭过昂贵的真丝面料，“明天我要是查到检测机构，直接把东西撒进去就好吗？会不会被人看见？”
顾明轩低头看她，无框眼镜后的眸子没什么情绪，只淡淡嗯了一声：“找个没人的间隙，撒在样本袋的封口就行。那粉尘细得很，吹口气就散，没人会注意。”
他顿了顿，指尖勾了勾她下巴，语气里带着几分诱哄，“等这事成了，林氏项目副主管的位置，我明天就让人拟任命书。到时候你也不用再看安氏任何人的脸色，更不用跟林婉儿那个女人低头，不好吗？”
这话像颗糖，精准地砸进林萱儿的心坎里。
她仰头望着顾明轩，眼里的痴迷几乎要溢出来，忙不迭点头：“我知道了轩哥，我一定不会搞砸的！”她抬手想环住他的脖子，却被顾明轩不动声色地避开。
他转身走到窗边，重新拿起那杯没喝完的红酒，指尖在杯壁上划出一圈圈冰凉的痕迹。
“早点睡，明天还要去蹲点。”他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
林萱儿脸上的笑意僵了僵，可一想到以后会得到属于林婉儿的一切，包括副主管的位置，又立刻把那点委屈压了下去，乖乖地躺到床上。
看着顾明轩的背影，攥紧了枕头下的玻璃瓶。那白色粉尘在黑暗里泛着细碎的光，像她抓不住的野心，也像她明知危险却不肯放手的毒药。
与此同时，城郊的仓库外，一辆黑色面包车正沿着柏油路缓缓行驶。
车灯被调成了最弱的模式，在夜色里只映出两道模糊的光带。那个黑衣男人坐在副驾驶，手里攥着个帆布包，里面装着铲子和酒精喷灯，张叔在电话里特意交代，要把地上的漆屑刮干净，再用酒精烧一遍，连半点痕迹都不能留。
“大哥、真要这么干？林婉儿那女人看着就不好惹，万一仓库里有埋伏怎么办？”开车的是黑衣男人的忠实小弟，叫王小。去年刚从老家来城里，跟着混饭吃。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有点抖，总觉得今晚的风里都带着股不安的味道。
黑衣男人狠狠啐了口唾沫，眼底满是不耐：“怕个屁！顾总都发话了，这事成了，咱们以后在顾氏面前就是自己人。再说了，不就是个女人吗？她能有什么本事？”最重要的，这样也能取得张叔的信任，在顾明轩的面前更能立住脚。
可话虽这么说，他还是从口袋里摸出个手电筒，“等会儿到了仓库，你先去看看门有没有锁，我们进去毁东西，动作快点，十分钟内必须搞定。”
王小点点头，把车停在仓库三百米外的隐蔽处。
三个人揣着家伙下了车，借着树影往仓库摸去。
夜风吹过仓库的铁皮屋顶，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像有人在暗处磨牙。
黑衣男人走在最前面，心里却莫名发慌。张叔下午在电话里反复强调“别被抓现行”，他当时没当回事，可现在站在仓库门口，总觉得那扇紧闭的卷帘门后，藏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门没锁？”凑到卷帘门边，轻轻一拉，门居然开了道缝。黑衣男人愣了愣，随即冷笑一声：“看来林婉儿也不过如此，连个仓库都看不好。”
他推了王小一把，“进去，先把那些封条撕了，再把地上的漆屑刮干净！”
王小和另一个同伙钻了进去，黑衣男人举着手电筒跟在后面。
仓库里黑漆漆的，只有手电筒的光在扫来扫去，照见地上用黄色封条围起来的区域。那是林婉儿下午让苏筱特意贴的，里面还散落着几片浅灰色的漆屑，在光线下格外显眼。
“就是这儿，快刮！”黑衣男人把铲子扔给王小，自己则从帆布包里掏出酒精喷灯，“等会儿刮完了，我再烧一遍，保证连DNA都查不出来。”
王小刚蹲下身，手里的铲子还没碰到地面，仓库的灯突然“啪”地亮了。
刺眼的白光从头顶照下来，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黑衣男人猛地回头，看见苏筱抱着个文件夹站在门口，手里还攥着个正在录像的手机，脸上没有半点慌乱，反而带着几分嘲讽：“我说，深夜闯别人仓库，还想毁证据，这可是犯法的吧？”
“你他妈是谁？！”黑衣男人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没想到仓库里真有人守着。
苏筱把手机举得更高，镜头清晰地对着他们手里的铲子和喷灯：“我是林氏的员工，奉命在这儿看着这些漆屑，哦对了，你刚才说张叔，是哪个张叔？”
这话像根针，扎得黑衣男人瞬间炸毛。
他知道不能让苏筱把话录下去，猛地冲过去想抢手机：“贱女人，敢多管闲事！”苏筱早有准备，往后退了一步，同时按下了手机里的通话键，电话那头立刻传来林婉儿冷静的声音：“苏筱，别慌，我和陈阳已经到仓库门口了，警察也在路上。”
黑衣男人听见“警察”两个字，腿都软了。
他回头冲王小吼：“快跑！”可已经晚了，仓库的卷帘门“哗啦”一声被拉到最顶，林婉儿和陈阳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两个穿警服的人。
陈阳手里拿着一叠照片，扬了扬：“别跑了。我们已经查到，上个月在维修厂修银色轿车的，就是你那辆车，登记在顾氏旗下的空壳公司，而这家公司的实际控制人，就是顾明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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