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讲环节全部结束，按照流程，下午是封闭的专家评审和质疑环节。各家团队需在指定休息室等候，随时准备接受评委的进一步问询。
启明资本和“智云科技”的团队被安排在相邻的两个休息室。走廊里，偶尔能听到“智云”团队人员自信的谈笑声。相比之下，启明这边气氛则略显凝重。陈凯也从公司赶了过来，亲自坐镇。
“林晞，你怎么看这个‘智云’？”陈凯低声问道，眉头微蹙。
“技术很强，概念也很新，”林晞客观地回答，“他们的‘超脑’平台，如果真能达到演示效果的七八成，确实很有竞争力。但他们的弱点是，对滨江本地的复杂性和政府实际运作中的掣肘，理解可能不够深。他们的方案，更像是一个理想的模型，需要极其理想化的实施环境。”
陈凯点了点头：“我们的优势在于接地气。但就怕评委们更看重技术的‘天花板’。”
这时，有工作人员过来，通知启明资本团队，评委有一些关于数据安全和长期运维的具体问题需要进一步澄清。林晞和那位技术总监立刻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着，跟随工作人员前往评审室。
评审室内，气氛比上午更加严肃。椭圆形的会议桌后，坐着七八位核心专家和相关部门负责人，沈述安坐在居中位置，面色平静。
问题主要集中在启明方案中，关于政务数据与社会数据融合的边界、数据脱敏的具体技术标准，以及十年甚至更长时间内的系统升级和成本分摊机制。
林晞和技术总监分工协作，回答得条理清晰。当一位专家追问某个加密算法的细节时，技术总监的解答稍显技术化，那位来自政府的官员脸上露出了些许困惑。
林晞见状，立刻自然地接过话头，她用了一个形象的比喻，作者“妮薇甄”推荐阅读《首席风暴》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将复杂的加密原理比作“不同安全级别的保险库和钥匙管理制度”，既解释了技术本质，又让非技术背景的评委能够轻松理解。
她解释的时候，目光自然而然地扫过全场，最终落在沈述安身上，寻求一种确认似的反馈。沈述安的目光与她有瞬间的交汇，他几不可查地微微颔首，眼神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认可。
这个细微的动作，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林晞心湖，让她一首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一些。
他们回答完毕，退出评审室。在走廊里，正好遇到“智云科技”的周慕云和他的技术骨干被请进去。
周慕云看到林晞，停下脚步，脸上露出一个礼貌而带着些许挑战意味的笑容：“林总，你们的方案很扎实。”
林晞回以同样得体的微笑：“周总的演讲令人印象深刻，技术非常领先。”
两人客气地点头致意，擦肩而过。空气中，却仿佛有无形的电光火石闪过。
随后的时间里，两家团队如同打擂台一般，轮流被请进评审室。问题越来越深入，越来越尖锐。有工作人员私下透露，评委们对启明和“智云”的评价都很高，争论颇为激烈。支持启明的专家认为其方案“稳健、可靠、与本地结合度高，风险可控”；青睐“智云”的专家则赞赏其“技术驱动、理念超前，代表了未来发展方向”。
这种势均力敌的态势，让等待变得格外煎熬。
林晞站在休息室的窗边，看着窗外新区工地上忙碌的景象。她知道，沈述安此刻正坐在评审室里，听着双方的观点，权衡着利弊。他的决策，将首接影响最终的结果。她不禁去想，在他心中，究竟是更看重稳健的务实，还是更欣赏颠覆性的创新？而她和他之间，那短暂的目光交汇和那个微不可察的点头，又是否能在这激烈的竞争中，产生一丝一毫微妙的影响？
她不知道答案。只能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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