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颠簸声。林晓掀开车帘一角，望着熟悉的朱雀大街，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还没睡醒？”萧煜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指尖划过她眼下淡淡的青黑，“在江南熬了那么久，回京该好好歇歇。”
林晓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的松木香气，心头却莫名发紧。周显被押在后面的囚车中，一路虽没再闹出乱子，但那双怨毒的眼睛，总像毒蛇般缠在她身上。
“歇不了咯，”她叹了口气，“周显咬出太后，这京城怕是比江南还热闹。”
萧煜握住她的手，指腹着她虎口处因握手术刀而生出的薄茧，声音低沉而坚定：“有我在，别怕。”
马车驶入王府，刚落定，宫里就来了旨意——皇上召萧煜即刻入宫，林晓则被“恩准”先回府休整。
“不对劲，”林晓看着传旨太监离去的背影，眉头紧锁，“皇上向来是两人同召，这次分开叫，怕是有诈。”
萧煜沉眸片刻，从腰间解下一枚狼牙吊坠塞进她手心：“这是我母妃留下的，宫中若有异动，捏碎它，暗卫会立刻护你走。”
林晓攥紧那枚温热的吊坠，指尖泛白：“你自己小心。”
萧煜揉了揉她的头发，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宫门，玄色披风在风中划出凌厉的弧度。
萧煜入宫后，林晓坐立难安，翻出从江南带回的显微镜，反复观察那朵蓝色的细菌培养花。花瓣上的纹路纤细如丝，与她U盘上的花纹几乎分毫不差，只是颜色更深些，像淬了毒的蓝。
正看得出神，王府管家匆匆进来：“王妃，太后宫里来人了，说请您今晚去长乐宫赴宴，说是……为江南之事给您赔罪。”
林晓挑眉：“赔罪？她周显的后台，倒先来给我赔罪了？”
管家面露难色：“来的嬷嬷说，这是皇上的意思，让您务必赏光。”
“不去怕是不行了。”林晓放下显微镜，指尖在桌案上轻点，“备车，我倒要看看，这位太后娘娘想唱哪出。”
傍晚的长乐宫灯火通明，丝竹声袅袅。太后端坐在主位上，穿着一身石榴红的宫装，脸上堆着慈和的笑，眼神却像蒙着层纱，看不真切。
“林晓啊，快过来坐，”太后招手让她到身边，“江南之事，让你受委屈了。周显那厮是个白眼狼，哀家也被他蒙在鼓里，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林晓屈膝行礼，笑容得体：“太后言重了，臣妇只是尽本分，不敢当‘委屈’二字。”
宴席开席，歌舞升平，气氛倒也融洽。首到侍女端上红酒，林晓心里忽然咯噔一下——这时代虽有果酒，却绝无这种深红如血的液体。
果然，太后端起酒杯时，“不慎”手一歪，酒液首首泼向林晓的裙摆。
“哎呀，你看我这老糊涂！”太后忙叫人拿帕子，“快擦擦，别污了你的新衣裳。”
林晓垂眸看着裙摆上的酒渍，表面不动声色，指尖却己冰凉。那酒液接触到裙摆的瞬间，竟隐隐泛起荧光，虽转瞬即逝，却逃不过她的眼睛——这是典型的荧光指示剂反应，现代化学课上最基础的实验之一。
这位太后，绝对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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