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暗流涌动
李秀莲的出现，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房间里刚刚升腾起来的暧昧火焰。
张巧嘴触电般地松开陈天的手，脸上闪过一丝被撞破好事的尴尬和恼怒。但她毕竟是场面上的老手，立刻就恢复了镇定。
她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故意挺了挺胸，对着李秀莲妩媚一笑：“秀莲妹子，水烧开啦？正好我口渴了，快给姐姐倒一碗。”
这副女主人的姿态，让李秀莲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她紧紧抿着嘴唇，提着水壶走了进来，将水壶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巧嘴嫂，你的腰……治好了？”李秀莲的声音有些发硬，眼神却不敢去看陈天。
“那可不！”张巧嘴得意地扭了扭腰，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陈神医的手法，简首是神了！我这腰现在舒坦得不得了。秀莲妹子，你可真是好福气，捡回来这么一个宝贝疙瘩。”
她特意在“宝贝疙瘩”西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话里的暗示意味不言而喻。
李秀莲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端着茶碗的手都有些发抖。她当然听出了张巧嘴的弦外之音，也隐约听到了刚才房间里传出的、那让她面红耳赤的呻吟声。
她心里又酸又气，像打翻了醋坛子，却又不知道该以什么立场来发作。
陈天是医生，张巧嘴是病人。治病救人，天经地义。她凭什么生气？可一想到陈天那双为自己擦拭过伤口的手，刚刚就放在张巧嘴那光溜溜的腰上，她心里就堵得慌。
陈天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从凳子上站起来，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既然治好了，就早点回去休息吧。”他对张巧嘴说道，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张巧嘴见陈天发话，也不好再继续纠缠。她站起身，走到陈天面前，又故意凑近了些，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吐气如兰地说道：“神医，别忘了，三天后……我再来找你。到时候，可就不止是治腰了哦……”
说完，她还给了陈天一个媚眼，然后扭着水蛇腰，风情万种地从李秀莲身边走过，带着胜利者的姿态，离开了院子。
房间里，只剩下陈天和李秀莲两人。
气氛，一时间降到了冰点。
李秀莲低着头，默默地收拾着桌上的茶碗，一言不发。但她那紧绷的嘴角和微红的眼眶，却暴露了她内心的委屈。
陈天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竟生出几分不忍。他知道这个善良的女人在想什么。
他走上前，从她手中拿过茶碗，放在桌上。
“怎么了？”他轻声问道。
李秀莲身体一颤，依旧低着头，声音闷闷的：“没……没什么。”
“生气了？”陈天又问。
“我哪敢生气。”李秀莲终于忍不住了，抬起头，眼圈红红地看着他，“你是神医，给谁治病是你的本事，我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生气。”
她嘴上说着“外人”，那委屈的模样，却像极了受了冷落的小媳妇。
陈天看着她那双泛着水汽的眸子，心中一软。他伸出手，想像上次那样拍拍她的手安慰一下，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妥，便收了回来。
“她是病人，我是医生，仅此而己。”他解释道。
“可她……”李秀莲咬着嘴唇，后面的话却说不出口。她总不能说“可她是个狐狸精，她想勾引你”吧？
“我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陈天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但我也需要她。”
“需要她？”李秀莲愣住了，随即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她误会了陈天的意思，以为陈天也看上了张巧嘴的。一股巨大的失落和酸楚涌上心头。
“是啊，你当然需要她，”她自嘲地笑了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比我年轻，比我漂亮，比我会讨男人欢心……”
“你想多了。”陈天打断了她的话，他意识到自己的话引起了误会，便换了一种方式解释，“我的伤，很特殊。为她们治病，其实也是在为我自己疗伤。你……明白吗？”
他没有说出《九转玄阳诀》和阴气的事情，因为那太过匪夷所思。但他相信，以李秀莲的聪慧，应该能明白他的意思。
李秀莲果然怔住了。
为她们治病，也是在为自己疗伤？
她想起陈天那一身狰狞的伤疤，想起他时常在噩梦中惊醒，想起他身上那股时而冰冷时而灼热的奇异气息。
她隐约明白了什么。
她想起昨晚，陈天为她赶走王大柱后，她为他擦拭伤口时，他手背上那滚烫的温度。
她又想起刚刚，张巧嘴在房间里发出的那些令人心慌的呻吟……
难道……
李秀莲的脸颊“腾”地一下烧了起来，一首红到了脖子根。
原来，他为女人治病，是需要……需要她们身上的某些东西来疗伤的？而张巧嘴那样的反应，是因为……
她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又羞又窘，同时心里那块堵着的石头，却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原来，他不是贪图张巧嘴的美色，他只是在……治病。
“我……我明白了。”李秀莲的声音细若蚊吟，头都快埋到胸口里去了。
看着她这副娇羞无限的模样，陈天知道她己经想通了（虽然可能想歪了），心中也松了口气。
他看着眼前这个善良、温柔又带着几分小女人脾气的俏寡妇，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念头。
张巧嘴身上的阴气虽然旺盛，但驳杂不纯，带着一股风尘魅惑之气。而李秀莲身上的气息，却如山间清泉，纯净而温润，对自己内伤的恢复，其实裨益更大。
只是，她不像张巧嘴那般放得开。
或许，自己也该为她“治治病”了？
想到这里，陈天的目光落在了李秀莲因为常年操劳而略显粗糙的双手，和她偶尔会不自觉捶打的肩膀上。
他走上前一步，用一种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
“秀莲嫂，你也辛苦了。坐下，我帮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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