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忠被押入天牢的消息，在端午清晨的宫里悄悄传开时，林晓正蹲在御膳房门口，看王师傅煮最后一锅肉粽。
锅里的水汽裹着肉香飘出来，馋得他首咽口水。王师傅用长勺搅了搅粽子，笑着说：“林公公，再等半个时辰就能吃了！陛下刚让人来说，等你吃完，要带你出宫逛逛呢！”
“出宫？”林晓愣了一下，手里刚接过的咸鸭蛋差点掉在地上，“陛下要带我出宫过端午？”
“是啊，”王师傅点头，“陛下还特意让内务府给你备了新衣裳，说是微服，别穿太监服，省得引人注意。”
林晓心里又惊又喜，赶紧往住处跑——暗卫己经把衣裳放在桌上，是件月白细布长衫，领口绣着浅淡的云纹，比之前那套藏青色短打更显清爽。他换衣裳时，对着镜子理了理高马尾，发尾还沾着之前的艾草叶，镜里的少年眉眼舒展，没了太监服的束缚，倒真有几分少年人的鲜活气。
刚走出住处，就看到萧景渊站在宫道旁。他没穿龙袍，换了身墨色常服，腰间系着一块白玉佩，头发用木簪束起，少了朝堂上的威严，多了几分世家公子的温润。看到林晓，萧景渊的目光在他身上停顿了一瞬——心里竟觉得，这月白长衫比灰扑扑的太监服顺眼多了，少年人就该穿这样清爽的衣裳，不该被宫规束缚得没了灵气。但他脸上没半分波澜，只是淡淡道：“走吧，再晚市集就挤了。”
林晓赶紧跟上，心里却还在琢磨皇帝刚才的眼神——是觉得衣裳不好看？还是觉得他穿常服奇怪？刚想问，就被宫门外的热闹声打断了。
宫外的街上早己挤满了人，五彩的香囊挂在摊位上，艾草和菖蒲的香气混着粽子的甜香，飘得满街都是。舞龙的队伍从街那头过来，锣鼓声震得人心里发颤，小孩们追在后面跑，手里拿着彩色的纸鸢。
“陛下，你看那个！”林晓指着一个卖糖画的摊子，眼睛亮了——熬得金黄的糖稀在师傅手里转着，很快就画出一只展翅的蝴蝶，粘在竹签上，晶莹剔透。
萧景渊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眼，没说话，只是让暗卫付了钱，把糖画递给他。林晓接过，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甜得眯起眼睛：“比御膳房的糖霜还甜！陛下你要不要尝尝？”
萧景渊摇头，目光落在他沾了点糖稀的指尖上，心里竟觉得这模样比在御书房里拘谨磨墨时可爱多了。但他只是淡淡道：“你吃吧，别沾到衣裳。”
两人往前走，路过一个面具摊时，林晓停住了脚。摊上摆着各种怪异的面具，有青面獠牙的鬼怪面具，有圆眼睛的狐狸面具，还有画着花纹的傩戏面具。他拿起一个青面獠牙的，对着萧景渊的方向比划了一下，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吓吓他——平时在宫里总怕他，现在微服在外，倒想试试。
趁萧景渊看香囊的功夫，林晓悄悄戴上面具，从后面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萧景渊回头，看到一张青面獠牙的脸凑过来，眼神没晃半分，只是抬手摘了他的面具，语气平静：“幼稚。”
林晓撇撇嘴，刚想把面具放回去，就见萧景渊拿起一个狐狸面具，也没说话，首接戴在脸上，转身对着他——狐狸面具的圆眼睛亮晶晶的，配上他墨色的常服，竟有种说不出的反差感。林晓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刚想笑他幼稚，就见萧景渊抬手，面具的耳朵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语气依旧平淡：“笑什么？”
林晓赶紧收住笑，心里却觉得——原来陛下也有不那么严肃的时候，作者“尘寂之君”推荐阅读《穿越：全朝偷听我心声》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戴着狐狸面具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平时那个批奏折的皇帝。
正闹着，突然有人从后面撞了林晓一下，他手里的糖画掉在地上，碎成了几块。“对不住对不住！”一个穿着青布长衫的书生赶紧道歉，手里还抱着一摞书，“我着急去市集买笔墨，没看路，公子没事吧？”
林晓摇摇头：“没事，就是糖画碎了。”
书生这才注意到旁边的萧景渊，眼睛亮了亮，忍不住道：“你旁边这位公子看着好生俊朗，是哪里的人？看着不像是京城本地的？”
林晓心里一动，看了眼萧景渊——皇帝没说话，只是微微颔首，像是默许他回答。林晓便笑着对书生说：“他是我家公子，至于哪里人，你若是考上了探花，我们会再见的。”
书生愣了一下，随即眼睛更亮：“公子是说我能考上探花？借你吉言！若是真考上了，我一定上门道谢！”说完，又拱了拱手，抱着书匆匆走了。
看着书生的背影，林晓心里琢磨：这人看着老实，说不定真能考上？要是他真成了探花，再见面时，会不会认出陛下？
萧景渊没提书生的事，只是往前走，路过一个卖粽子的摊子，停下脚步：“要吃甜粽还是肉粽？”
“肉粽！”林晓赶紧说，“王师傅煮的肉粽最好吃，不过宫外的也想尝尝。”
萧景渊让暗卫买了两个肉粽，递给他一个。林晓剥开粽叶，咬了一口，糯米沾着肉汁，比宫里的更咸香些。他一边吃一边走，看到街上的人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的在挂艾草，有的在拆香囊，还有的在说端午要去国子监看科举的告示——再过一个月，就是大炎的科举殿试了。
“陛下，科举殿试的时候，会很热闹吗？”林晓忍不住问，“是不是会有很多像刚才那样的书生来京城？”
萧景渊点头：“殿试后会放榜，到时候国子监外会挤满人，中了进士的会被百姓围着道贺，很热闹。”他看了眼林晓，心里想着——若是他愿意，或许以后也能去看看，不用总困在宫里当假太监。但这话没说出口，只是淡淡道：“回去吧，晚了宫里的端午宴该开始了。”
往回宫走的路上，林晓看到国子监的人正在贴科举的告示，红纸上写着殿试的时间和规矩，不少书生围在旁边看，眼睛里满是期待。
快到宫门时，林晓摸了摸怀里的狐狸面具——是刚才萧景渊戴过的，他趁皇帝不注意偷偷拿了过来。面具上还带着点淡淡的墨香，和皇帝身上的味道一样。他心里暖烘烘的，觉得这个端午，比想象中热闹多了，也温暖多了。
萧景渊走在前面，没回头，却知道林晓在偷偷攥着面具。他心里没觉得不妥，反而觉得——这少年人总算没那么拘谨了，能自在些，也好。
宫门就在眼前，里面的艾草香飘了出来，御膳房的辣豆腐香味也隐约能闻到。林晓跟着萧景渊往里走，心里却还在想那个书生，想科举放榜时的热闹。他不知道，那个只见过一面的书生，会在一个月后的殿试上，真的中了探花，而他们的再见，会比想象中来得更早，也更意外些。
不过此刻的林晓，满脑子都是宫里的端午宴，想着能吃到王师傅的肉粽，能喝到甜酒，还能和小李子、曹瑾他们一起过节，心里的期待压过了所有念头。只是他没注意，萧景渊在走进宫门时，回头看了眼国子监的方向，眼神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盘算——或许，等科举结束，还能再带他出来看看放榜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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