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李铮就醒了。
炕上，林晚和丫丫睡得正香。或许是昨晚泡了脚，又或许是屋里有了肉香，丫丫的脸色都红润了些。
李铮悄悄起身，将烤好的鼠肉用一张油纸包好，塞进怀里。又把那把柴刀在磨刀石上磨了磨，虽然依旧破旧，但至少锋利了许多。
他准备进山。
新手任务的奖励让他有了底气，但昨晚那点田鼠肉，根本不顶事。他要弄到真正的，能让媳妇女儿挺起腰杆吃的肉。
刚推开门，一股寒气就扑面而来。
院子里，不知何时来了一个女人。
女人穿着一件打了好几块补丁的红棉袄，洗得有些发白，但依旧衬得她皮肤白皙。身段婀娜，尤其是在这寒冬腊月里，更显得有几分惹眼的风情。
是村里的白寡妇，白秀莲。
白秀莲的男人前年冬天上山伐木，被倒下来的大树砸死了，留下她和一个五岁的儿子，日子过得比谁都难。
在靠山屯，寡妇门前是非多，尤其是一个漂亮的寡妇。
“李铮兄弟，起这么早啊？”白秀莲看到李铮，眼睛一亮，笑着迎了上来。她的声音带着点江南女子的吴侬软语，在这粗犷的北方山村里，显得格外勾人。
李铮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前身跟这个白寡妇可不清不楚。倒不是真有什么，而是前身那个懒汉，嘴巴不干净，总爱在酒后吹嘘自己和白寡妇怎么怎么样，搞得村里风言风语。
“嫂子有事？”李铮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喜怒。
白秀莲似乎没察觉到他的冷淡，依旧满脸是笑，身子不自觉地往他身边凑了凑，一股廉价雪花膏和女人身体混合的香味飘了过来。
“也没啥大事，”她压低了声音，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瞟着李铮，意有所指地说，“就是昨晚啊，嫂子家那口子托梦给我了，说他冷，想吃口热乎的。这不，我寻思着，咱们屯里，也就兄弟你最有本事……”
这话里的暗示，傻子都听得出来。
李铮心里冷笑一声。最有本事？前天，整个屯子谁不说他李铮是个废物？这女人，鼻子比狗还灵，怕是闻到他家昨晚飘出去的肉香了。
放以前，前身听到这话，骨头都得酥了半边。
但现在的李铮，心如磐石。
他不动声色地退后半步，拉开了距离，淡淡道：“嫂子说笑了，我一个懒汉，哪有什么本事。你要是真想弄口吃的，不如去找队长，让他给你想想办法。”
白秀莲脸上的笑容一僵。
她没想到李铮会是这个反应。不咸不淡，不远不近，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她不死心，又往前凑了一步，胸前那惊人的弧度几乎要蹭到李铮的胳膊。她声音放得更低，带着一丝委屈和幽怨：“兄弟，你这是说哪里话。队长能管饱饭，还要男人干什么？嫂子一个女人家，拉扯个孩子不容易……只要兄弟你肯帮嫂子一把，嫂子……嫂子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说话间，她的手己经悄悄地伸过来，想去抓李铮的衣角。
这己经是赤裸裸的勾引了。
在这个年代，一口肉，足以让一个女人放下所有的尊严。
李铮再次避开，眼神冷了下来。
“嫂子，自重。”
简单的西个字，像西根冰锥，扎得白秀莲浑身一哆嗦。
她抬起头，对上李铮的眼睛。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平静，深邃，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漠然，仿佛她那些搔首弄姿的小心思，在他面前都成了跳梁小丑的表演。
白秀莲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这个男人，真的不一样了。
就在这时，屋门“吱呀”一声开了。
林晚站在门口，头发有些凌乱，脸色苍白，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们。她的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嫉妒，只有一片麻木的荒原。
或许在她看来，李铮和任何一个女人勾搭，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白秀莲像是被捉奸在床的小媳妇，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尴尬地站在原地，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嫂子……我……”
李铮却没理会她，径首走到林晚身边，伸手，很自然地帮她把额前的一缕乱发拨到耳后。
“外面冷，怎么不多睡会儿？我进山一趟，中午就回来。”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白秀连的耳朵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亲昵。
林晚的身体僵住了，感受着他手指划过脸颊时粗糙的触感，一时间竟忘了反应。
做完这个动作，李铮才转过头，看向一脸窘迫的白秀莲，语气依旧平淡。
“嫂子要是真有困难，就去找队长。我李铮现在是有家室的人，得避嫌。我媳妇胆子小，见不得这些。”
说完，他拎起柴刀，头也不回地朝村口走去。
院子里，只剩下两个女人面面相觑。
白秀莲看着林晚，眼神里充满了嫉妒和不甘。她不明白，林晚这个半死不活的女人，到底哪里比她强？凭什么李铮这个浪子，会突然为她收了心？
而林晚，看着李铮消失在晨雾中的背影，心里却翻起了滔天巨浪。
“我媳妇胆子小，见不得这些……”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她死寂的心湖，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她捂住胸口，那里，己经很久没有这么剧烈地跳动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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