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沈墨分别时，夜己深。
顾南庭带着一身淡淡的酒气，回到了“水岸林语”。
输入密码，推开门。玄关处，那盏暖黄色的壁灯依旧亮着，驱散了门廊的黑暗，也像一只沉默的眼睛，注视着他的归来。
这灯光，与他“出差”前并无不同，此刻看来，却莫名刺眼。它像是一种无言的质问，又像是一种固执的坚守。
屋子里一片寂静，次卧的门紧闭着，门缝下没有光亮透出。
她应该己经睡了。
他刻意放轻了动作，换上拖鞋，没有开大灯，借着玄关微弱的光线走向客厅。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她身上那种栀子花的清香，与他带来的夜风和酒气格格不入。
他没有在客厅停留，径首走向主卧。
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也仿佛试图隔绝内心某种纷乱的情绪。
沈墨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与门内闺蜜的调侃、与林姿枝清澈的眼睛、与她细心布置的这个家……各种画面交织在一起，让他心烦意乱。
这一夜，他睡得并不安稳。
第二天清晨，生物钟让顾南庭准时醒来。宿醉带来的轻微头痛让他蹙了蹙眉。他洗漱完毕，换上家居服，推开卧室门。
几乎是同时，次卧的门也轻轻打开了。
林姿姿走了出来，身上还是那件素色围裙，看到他，似乎并不意外，只是眼神平静地看了他一眼，轻轻颔首：“早。”
“早。”顾南庭回应，声音因刚醒来而有些低哑。
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比以往更加明显的沉默。没有询问他“出差”是否顺利，也没有解释自己为何在此刻出现。
林姿姿转身进了厨房，很快，里面传出了熟悉的声响——豆浆机工作的嗡鸣，煎蛋的滋滋声。
一切如常，却又处处不同。
顾南庭在餐桌前坐下，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她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她似乎……更安静了。不是那种小心翼翼的安静，顾先生，能闪个婚吗？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顾先生，能闪个婚吗？最新章节随便看！而是一种带着疏离的、专注于自己事情的平静。
早餐很快端上桌。依旧是面条，豆浆，煎蛋，简单却冒着热气。
“顾先生，吃早餐吧。”
她将碗筷摆在他面前，语气礼貌，却比之前少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细微的活络。
顾南庭拿起筷子，沉默地开始吃。
林姿姿也坐下，安静地吃着自己那一份。
她没有像之前那样，偶尔会找些话题，比如问他今天工作忙不忙，或者说说店里遇到的趣事。她只是专注地吃着，眼神偶尔落在窗外的晨光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餐厅里只剩下碗筷轻微的碰撞声和咀嚼声。
这种过分的安静，让顾南庭感到一丝不适。他习惯了她的存在，甚至习惯了之前那种带着点生疏却又试图靠近的氛围。而此刻，她明明就在眼前，却好像隔了一层看不见的膜。
他想起沈墨的话——“别端着你这副冷冰冰的架子，也试着去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抬眼看她，她正小口喝着豆浆，睫毛低垂，侧脸在晨光中显得有些单薄。
他想开口说点什么，比如解释一下自己昨晚回来晚了，或者问问她这一周怎么样。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解释？以什么身份？协议丈夫？而那一周所谓的“出差”，本就是他自己单方面宣告的冷战。
问她近况？似乎也显得突兀而虚伪。
最终，他也只是沉默地吃完了早餐。
“我吃好了，先去换衣服。”他放下碗筷，起身。
“好。”林姿姿应了一声，依旧没有抬头，开始收拾他面前的空碗。
顾南庭转身走向主卧，心里那股莫名的烦躁感又隐隐升起。他隐约感觉到，有些东西，在他离开的这一周里，似乎悄然改变了。并不是朝着他预想的方向，而是……滑向了某种更复杂、更难以把握的境地。
而这个清晨，就在这片过于平静的沉默中，缓缓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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