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庭是在一阵熟悉的头痛中醒来的。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刺得他微微蹙眉。他揉了揉额角，意识逐渐回笼。
第一个闯入脑海的，是昨夜零碎而旖旎的画面——温暖的灯光，她担忧的眼神，柔软的腰肢，捧住她脸颊时细腻的触感，以及……那带着酒气和无限眷恋的、落在她唇上的温热……
是梦吗？
触感真实得不可思议。
他猛地侧头看向身旁，床铺另一侧空空如也，只有微微下陷的枕头证明昨夜有人睡过，此刻早己没了温度。
心底莫名空了一下。
他起身下床，洗漱后换上家居服，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切走出卧室。
厨房里，熟悉的身影正系着围裙忙碌着，灶台上炖着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米香。一切都与往常无数个清晨并无不同。
“醒了？”
林姿姿听到脚步声，回过头，脸上带着惯常的、温和的笑意，“头还疼吗？我煮了醒酒汤，一会儿喝一点。”
她的语气自然，举止如常，仿佛昨夜那个令人心旌摇曳的吻，真的只是他醉酒后的一场荒唐梦境。
顾南庭看着她平静的侧脸，心里那点不确定感却越发清晰。
他走过去，靠在厨房门框上，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着粉色的耳垂上，试探着开口：“昨晚……”
“昨晚你喝多了，”林姿姿迅速打断他，转过身去搅动锅里的粥，语气轻快，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以后别喝那么多酒了，伤身体。”
她搪塞了过去，没有给他追问的机会。
顾南庭深邃的眼眸微眯，看着她故作镇定却连脖颈都微微泛红的模样，心底的疑云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了然和……难以言喻的悸动。
不是梦。
那个吻，真实地发生过。
而她此刻的害羞和回避，恰恰证明了这一点。
他没有再追问，只是“嗯”了一声，走到餐桌前坐下，安静地看着她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真实存在的弧度。
早餐后，如同往常一样，顾南庭顺路送林姿姿去店里。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车厢内很安静。林姿姿看着窗外，心里却远不如表面那么平静。
那个吻的触感仿佛还烙印在唇上，他清晨探究的目光也让她心慌意乱。她只能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生怕泄露了心底翻涌的甜蜜与羞涩。
车子在离“拾光手工坊”不远的路口停下。
“我到了，谢谢。”林姿姿如释重负，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就在她的手触碰到门把手的瞬间，顾南庭低沉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姿姿。”
她下意识地回头。
下一刻，他侧过身，一手轻轻扶住她的椅背，倾身过来，在她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微凉的唇精准地、轻柔地覆上了她的。
不同于昨夜带着酒意的炽热和试探，这个吻清醒、克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确认意味。如同羽毛拂过水面，短暂停留，却清晰地漾开了圈圈涟漪。
林姿姿彻底僵住，瞳孔微微放大，大脑再次一片空白。
他……他醒了！他是清醒的！
顾南庭很快退开，看着她瞬间爆红的脸颊和呆愣愣的眼神，眼底掠过一丝满意的笑意。他抬手，用指腹轻轻擦过她柔软的唇瓣，声音低沉而磁性：
“晚上我来接你。”
说完，他坐回驾驶座，神色如常，仿佛刚才那个突如其来的亲吻只是再平常不过的告别。
林姿姿心脏狂跳，脸颊烫得惊人，连耳朵都红透了。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同手同脚地朝着店铺方向快步走去，连句“再见”都忘了说。
看着她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顾南庭低笑出声，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她唇瓣的柔软触感和脸颊滚烫的温度。
他启动车子，汇入车流。
看来，有些界限，一旦越过，就再也回不去了。
而他，似乎并不讨厌这种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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