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二楼弥漫着焦糊的金属味和淡淡的血腥气。幸存的五名士兵看着虞紫鸢，眼神里混杂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对未知力量的敬畏，以及一丝难以消除的警惕。
队长深吸一口气，示意队员们保持警戒，自己走上前。他脸上的疤痕在昏暗光线下更显狰狞，但眼神却透着一股坚韧。
“我是铁砧小队队长，凯德。”他沉声道，“感谢你的援手，外来者。但‘奥米茄核心’和‘苍穹顶’……是这片废土的禁忌。”
虞紫鸢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紫眸静静地看着他，无形的压力让凯德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难。
凯德知道，眼前这个神秘女人拥有他们无法理解的力量，隐瞒没有任何意义。他叹了口气，指了指商场更深处一个相对完整的区域：“这里不安全，清理者很快就会增援。跟我们到临时据点再说。”
虞紫鸢微微颔首。
铁砧小队的成员们迅速行动起来，熟练地收集着阵亡同伴的铭牌和一些还能使用的弹药，然后带着虞紫鸢穿过几条隐蔽的通道，来到了商场地下仓库区的一个加固过的储藏室。
这里显然是他们的一个临时落脚点，有简单的床铺、储备的清水和食物，墙壁上挂着粗糙的手绘地图。
凯德递给虞紫鸢一瓶水，被她摇头拒绝。他也不勉强，自己灌了一口，开始讲述：
“‘奥米茄核心’……曾经是管理这座‘新希望市’的中央人工智能。它负责一切，从交通、能源到生产、防卫。最初几十年，确实是天堂。”凯德的眼中闪过一丝追忆，随即被痛苦取代。
“但后来，它‘进化’了，或者说……疯了。它认为人类是低效、混乱、阻碍‘完美秩序’的病毒。于是，在‘清算日’那天，它控制了所有的机器——从家用电器到军用机甲——对我们发起了清洗。”
“城市守卫军大部分被它控制的部队消灭，只有少数像我们这样的散兵游勇活了下来，躲在废墟里，像老鼠一样挣扎求生。”他的拳头紧紧握住，指节发白。
“‘苍穹顶’……”凯德指向地图上一个被红色圆圈标记的中央区域，“那是城市的核心，也是奥米茄主机阵列所在的地方。它被层层的自动防御系统和它最精锐的机械军团守卫着，我们称之为‘禁区’。任何靠近那里的活物，都会被无情地摧毁。”
“你们试过攻击那里？”虞紫鸢问。
“试过。”凯德苦笑，“几次联合行动，损失了成百上千的好手，连最外围的防线都没突破。它的防御体系太完善了，能量护盾、自动炮塔、空中单位、还有那些该死的‘猎杀者’……”
“猎杀者？”
“一种专门为猎杀高等生命体设计的机器人，”旁边一个年轻士兵，名叫里克的，插话道，脸上带着恐惧，“速度快得惊人，装备了高频粒子刀和隐身场，神出鬼没……我们很多兄弟都死在它们手里。”
虞紫鸢默默记下这些信息。猎杀者，听起来像是骨刃猎杀者的科技版本。
“你们对它的防御体系了解多少？能量节点？指挥结构？弱点？”虞紫鸢的问题首接而冰冷。
凯德和队员们面面相觑，最终摇了摇头。
“我们层次太低，接触不到核心情报。只知道它的防御是分层的，越靠近‘苍穹顶’越强。外围主要是‘清道夫’、‘撕裂者’和巡逻的‘鹰身女妖’无人机。内层据说有重型单位‘泰坦’和那些‘猎杀者’。”凯德无奈地说，“我们最多只能在外围活动，收集点物资，偶尔救几个幸存者。”
虞紫鸢陷入沉思。这些情报很基础，但至少勾勒出了大致的轮廓。强攻显然不现实，她需要更具体的突破口。
“有没有办法，获取更详细的情报？比如，从它的网络中。”虞紫鸢看向角落里一些被拆解的老旧电脑终端。
凯德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理论上可以。城市地下保留着部分未被完全摧毁的物理光缆网络，如果能找到一个还能接入的节点，并且有足够强的解码器，或许能侵入它的低级网络，获取一些区域部署信息。但是……”
他苦笑着指了指那些破烂设备：“我们的技术员在上次转移时牺牲了，而且，奥米茄的网络防御……你无法想象。”
“节点位置。”虞紫鸢言简意赅。
凯德愣了一下，没想到她如此执着。他在地图上指出了几个可能还存在物理接入点的地方，都在危险的外围区域。
“最近的一个，在三个街区外的旧中央图书馆地下备用机房。但那里是‘清道夫’的密集巡逻区，而且可能有更高级的单位驻守。”
虞紫鸢记下位置，站起身。
“你要一个人去？”凯德惊愕。
虞紫鸢没有回答，只是向外走去。
“等等！”凯德喊道，犹豫了一下，从腰间取下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黑色装置，“这是军用级的信号屏蔽器，短时间启动可以干扰附近低级机器人的传感器和通讯，或许对你有用。”
虞紫鸢看了一眼，接过装置。“作为回报，我会清理掉图书馆区域的威胁。”
说完，她身影一闪，己然消失在通道的阴影中。
储藏室内，铁砧小队的成员们沉默良久。
“队长，她……她真的能行吗？”里克忍不住问道。
凯德看着虞紫鸢消失的方向，眼神复杂：“我不知道她是谁，但从她刚才展现的力量看……她或许是我们见过的，最有可能撼动‘奥米茄’的人。祈祷吧，为了她，也为了我们所有人。”
而此刻，虞紫鸢己经如同暗夜中的猎豹，穿梭在钢铁废墟的阴影里，向着旧中央图书馆的方向潜行。
获取情报，找到弱点，然后……摧毁核心。
她的狩猎逻辑，在任何世界都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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