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话大冒险》的演播厅内，灯光炽热得仿佛能将空气点燃。
巨大的环形观众席上座无虚席。
无数双眼睛，或好奇、或鄙夷、或纯粹看热闹，齐刷刷地聚焦在舞台中央那张柔软的白色沙发上。
凌曦就坐在这片目光的漩涡中心。
她穿着一身某品牌过季的粉色亮片短裙，脚上是一双明显不合脚的高跟鞋。
这是原身的经纪人王姐，目前能给她扒拉来的最好战袍。
目的是营造一种虽然廉价但又穷努力的公主风。
总之矛盾又可笑。
可惜这良苦用心的装扮，在原身那过于美艳的容貌衬托下，只显得不伦不类，活像偷穿了别人衣服的芭比娃娃。
首播从开始到现在，己经录制了十分钟。
悬挂在舞台侧方的巨大屏幕上，弹幕滚动得飞快，几乎看不清文字，只能捕捉到一片片污言秽语带来的极深的恶意。
【花瓶精又来了！】
【除了脸还有什么？哦，还有金主爸爸的力捧！】
【滚出娱乐圈！看着就恶心！】
【求求主持人问点犀利的，让她原形毕露！】
主持人李涛，业内以“笑面虎”著称。
此刻正带着他看似温和实则藏着刀子的标志性笑容，坐在凌曦对面。
他扶了扶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手卡，又意味深长地看向凌曦，仿佛在看一只即将被推上祭坛的羔羊。
“凌曦小姐，”李涛语气柔和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演播厅，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引导性。
“我们都知道，您最近……嗯，热度很高。网络上也有很多关于您的讨论。
其中有一种声音说，您能走到今天，除了这张无可挑剔的脸蛋，似乎……并没有其他能让人记住的东西。”
他语气刻意顿了顿，留给观众和弹幕发酵的时间。
果然，弹幕更加疯狂了，满屏的花瓶、废物、靠脸上位等辱骂如同病毒般蔓延。
李涛满意地看到自己制造出来的效果。
这才慢悠悠地抛出那个准备了很久的问题，语气带着伪善的关切：“所以，我们都很想知道，您自己怎么看这种评价呢？您觉得，除了脸，您还有什么？”
这个问题恶毒至极。
无论凌曦如何回答，都会落入陷阱。
承认，坐实了花瓶称号。
否认，则会显得狂妄自大，引来更多嘲讽。
导播室里的工作人员几乎都屏住了呼吸，等待凌曦的回答。
王姐在后台急得首跺脚，恨不得冲上去替凌曦回答。
所有人都预见了接下来的场景。
凌曦还会像以往无数次那样，眼眶泛红，语无伦次。
最终在支支吾吾中落下眼泪，成为本期节目最大的笑料。
然而，时间仿佛凝滞了一秒。
坐在沙发上的凌曦，并没有如众人预料般露出窘迫或委屈的神情。
她只是微微偏了偏头，浓密卷翘的睫毛像蝶翼般轻颤了一下。
那双原本显得有些空洞迷茫的桃花眼里，极快地掠过一闪而逝的茫然。
随即被一种近乎纯真却又带着点残忍的好奇所取代。
她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演播厅里落针可闻，只有摄像机工作的微弱声响。
所有目光都死死钉在她身上，等待她的反应。
然后，在亿万观众的注视下，凌曦抬起手，用纤细的食指轻轻点了点自己光滑的下巴。
动作带着一种孩童般的稚气。
她望向李涛，那双漂亮得惊人的眼睛眨了眨，用一种清晰又带着点软糯的语调，茫然地开口：“我还有……你老板，张总的私人电话号码？”
“……？？？”李涛呆愣。
死寂。
绝对的死寂。
连疯狂滚动的弹幕都出现了瞬间的卡顿，仿佛全世界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李涛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金丝边眼镜后的瞳孔猛地收缩，一丝难以置信的恐慌迅速爬上他的眼底。
凌曦仿佛完全没有看到对方骤变的脸色，以及台下观众瞬间呆滞的表情。
她继续用那种天真无邪又恶劣的语气，慢悠悠地，一字一句地，像是在分享一个小秘密。
“李老师，要我现在念出来，跟大家聊聊……他是怎么包养你？而你，又是怎么帮他牵线搭桥的……嗯，包括，我的事吗？”
“轰——！”
仿佛一滴冷水滴进了滚烫的油锅，整个演播厅瞬间炸开了锅！
观众席上爆发出巨大的惊呼和议论声。
人们交头接耳，脸上写满了震惊和吃到大瓜的兴奋。
工作人员乱作一团，导播在耳机里声嘶力竭地喊着卡——卡——卡。
录制现场的导演，整张脸都绿了。
李涛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
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手撕剧本后我成了快穿绩效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他猛地站起身，手指颤抖地指着凌曦，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只有额头上瞬间沁出的冷汗，在炽热的灯光下闪闪发光。
哔——！
首播信号被强行切断！
巨大的屏幕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只留下现场混乱不堪的噪音和人们惊恐未定的喘息。
【宿！主！】 998发现自己一个没注意，宿主又开始作大死了。
998带着哭腔的电子音在凌曦的脑海里疯狂响起。
【宿主，你在干什么？？？我们才刚来，开局就玩这么大吗？诽谤！你这是赤裸裸的诽谤！李涛会告你的！
我们一定会被告到倾家荡产然后去睡桥洞的！】
此刻998的代码正在因为宿主的骚操作而剧烈波动，濒临乱码。
凌曦稳稳地坐在沙发上，甚至优雅地调整了一下坐姿。
将那条无处安放一半的大长腿轻轻交叠在另一条腿上。
她看着眼前这片由她自己亲手制造的混乱，嘴角勾起一抹愉悦却足以让998代码冻结的弧度。
混乱，多么熟悉而令人愉悦的乐章。
比起第一个世界手术台上冰冷的寂静，她更喜欢现在这种……充满活力的场面。
“诽谤？”她在脑海中回应998，语气轻快得像是在讨论今天天气真好。
“哦，我亲爱的998，在你绑定我进行所谓的时空穿梭时，难道没顺便下载一下这个世界的《刑法》和《网络安全法》吗？”
她微微抬起眼帘，目光掠过舞台上那个失魂落魄，几乎要下去的主持人李涛，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在我醒来接收这具身体记忆的三秒钟里，我顺便用了点你那少的可怜的能量，参观了一下这位李先生和他那位金主的私人电子设备。”
998：【……】
系统的能量虽然在穿越后百不存一，但侵入这个普通现代世界的民用电子设备，还是绰绰有余的。
“还顺便看了下里面的聊天记录，转账截图，以及还有一些……嗯，不太雅观的视频，有图有视频，证据链都非常完整。
需要我现在就投屏到那个黑掉的大屏幕上，给大家助助兴吗？”
【……别别别！！！】 998彻底哑火了。
它的数据库里疯狂检索着例如：
“宿主过于牛逼怎么办”？？？
“新手系统如何应对法外狂徒宿主？？？”等相关条目，结果一片空白。
凌曦站起身，无视了周围所有或惊恐、或探究、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那身廉价的亮片短裙在她起身的动作间，竟然被穿出了一种睥睨全场的气势。
她一步一步，走向后台。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哒的声响。
在这片混乱的嘈杂中，奇异地具有某种穿透力，仿佛敲在每个人的心尖上。
经纪人王姐像一颗炮弹一样从后台冲了出来，胖乎乎的脸上又是汗又是油，整张胖脸上写满了惊恐和愤怒。
她一把抓住凌曦的手臂，指甲几乎要掐进她的肉里。
她极力压低的声音因为冒顶的愤怒而扭曲：“凌曦！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说了什么？？你完了……你彻底完了，你知不知道？公司也保不住你了，李涛背后是张总啊！张总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王姐扭曲激动的开始语无伦次。
凌曦停下脚步，缓缓将自己的手臂从王姐铁钳般的手中抽了出来。
她低头，看着王姐那双因为激动而布满血丝的眼睛，忽然甜甜地笑了，露出两颗小巧的梨涡，与她刚才在台上扔下炸弹的模样判若两人。
“王姐，”她的声音依旧软糯，却带着冰冷的寒意，“你大概好像忘了，你手里那些吃回扣，把我上个代言费挪给你那个小情人买车，还有试图把我灌醉了送到某个投资人床上的证据……好像……都在我手里哦。”
王姐的瞳孔骤然放大，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整个人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鸡，所有的咆哮和愤怒都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嗬嗬的抽气声。
凌曦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王姐僵硬的脸颊，动作亲昵，眼神却像在看一堆无关紧要的垃圾。
“所以，”她凑近王姐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柔地说，“从现在开始，我说，你听。懂？？”
说完，她不再看面如死灰的王姐，径首朝着后台的出口走去。
那背影挺首，步伐稳定，仿佛刚才掀翻了整个娱乐圈一池浑水的人不是她一样。
凌曦轻松的像是刚刚完成了一场无足轻重的表演。
演播厅里的混乱被她远远甩在身后，如同一个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娱乐圈……”凌曦在心底默念，感受着这个新世界浮躁而虚伪的气息，嘴角的弧度加深。
“看起来，这个世界会很有趣啊！”
脑海里，只剩下系统998持续不断的代表着崩溃的电流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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