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李主任，您指示。”许言接起电话，笑着问候道。
“指示什么指示，跟你小子我还打官腔啊？”李东海笑了一声，随后问道“忙什么呢？”
“刚被老张拉着去晨跑，接受一波极其深刻的教育。”许言半真半假地吐槽。
“老张吧？哈哈哈，那老小子真是的！”李东海大笑：
“说正事，跨年晚会那效果，台里领导很满意，好几个栏目组的负责人都跟我打听你呢，对你这个横空出世的‘状元郎’很感兴趣。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抽空认识一下？都是自己人，吃个饭，聊聊天，以后合作也方便。”
许言心里一动。
这可是拓展事业人脉的好机会，李主任这是真心在提携他。
“李主任，您这话说的，我肯定有兴趣啊！感谢您想着我。”许言立刻表态：
“就是最近公司这边事儿有点杂，录歌、拍片，现在实在是忙得不可开交啊。”
“知道你忙，年轻人事业上升期嘛。”李东海表示理解：
“不急，我都跟他们说了，这样，下个周末，我牵头，组个局。
都是台里几个重要栏目的头头脑脑，你来露个脸就行。就是认识一下，不耽误你正事。”
“行！听您安排！时间地点定了您告诉我，我准时到。”许言答应得爽快。
“成，那就这么说定了，好好干，你小子现在可是备受关注的对象啊。”李东海又鼓励了两句，挂了电话。
许言放下手机，心情不错。
李主任这人能处，有资源他是真给。
电视台这条线要是经营好了，对他和公司未来的发展都大有裨益。
时间一晃到了第二天。
许言一到公司，就被文旅宣传片的事情缠住了。
商务经理带来了好消息：文旅局那边对许言提交的创意方案和分镜脚本评价很高，认为方向正确，很有文化底蕴和画面感。
但同时也带来了一个紧急的消息：
领导希望能在春节前看到一个初步的、哪怕只是粗剪的毛片，方便他们内部讨论和向上汇报。
“年前出毛片？”许言看着日历，感觉时间有点紧。
现在已经是一月八号了，距离春节，满打满算也不过一个月而已。
“是的许总，那边催得比较急，主要是想先看看大体的效果和氛围。”经理补充道。
许言沉吟片刻。
现在天气和景物条件不适合实拍，但可以先进行演员遴选和部分室内戏、或者不需要特定季节景色的镜头拍摄。
后期也可以先用素材和动画预演一下。
“行，我知道了，你回复那边，我们会尽力。”许言拍板：
“当务之急，是先确定几个关键角色的演员。”
他立刻召集了公司的选角导演和策划团队开会。
会议上，许言把需要的主要角色过了一遍：
六朝时期的文人雅士，需要书卷气，但又不能太文弱，得有点风骨。
这个可以从话剧团或者有古装经验的男演员里找。
近现代的青年、知识分子，眼神要坚定，气质要正。
这个相对好找，影视城就有一堆特型演员。
贯穿全片配音，这需要好好考究。
声音需要有沧桑感、故事感，最好是那种一开口就能把人拉进历史长河的老艺术家。
这个得费点心思去请。
几个不同时代的女性角色，包括六朝的官宦小姐、民国时期的女学生、以及一些比较特殊的角色。
说到这个特殊角色时，许言停顿了一下，在投影仪上打出了设定：
“秦淮河畔的传奇名妓”：不需要她有多少台词，甚至不需要露正脸，更多的是惊鸿一瞥的背影、抚琴的纤手、窗棂后的剪影。
但要求气质绝佳，身段要好，能撑得起旗袍，一颦一笑，一个转身，都要有那种足以让人铭记的风情和故事感。
她是南城繁华与哀愁的一个缩影。
秦淮名妓，历来是受人讨论的一个群体，多少文学作品里，都有她们的身影在。
现如今，更是有一款香烟就叫‘金陵十二钗’。
“这个角色是关键，也是难点。”许言敲着桌子强调：
“她不是具体的某个人，而是一个符号，一个时代的注脚，演员不需要多漂亮，但那种韵味必须到位。”
团队立刻行动了起来。
公司签约的几位颜值担当的女主播被叫来试镜，她们在镜头前活泼可爱，带货时热情似火。
但穿上临时借来的旗袍，总感觉差了点意思，要么过于现代，要么显得刻意风尘，缺少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沉淀了岁月的高级风情。
外面经纪公司推荐来的几个女演员也来试了试。有的演技不错，但形象不符。
有的形象尚可，但表演流于表面，像是在模仿老电影，匠气太重。
一天下来，看了十几个人，许言和选角导演都直摇头。
“许总，难搞啊。”选角导演揉着太阳穴，“有韵味的年纪偏大，年纪合适的又没那个味道，这玩意儿，真不是光靠演技能弥补的。”
许言靠在椅背上，也有些头疼。他脑子里过了一遍自己认识的人，演员、模特、网红……似乎都没有特别契合的。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毫无征兆地闯进了他的脑海——
宋知意。
她身上有种清冷又柔和的气质，安静站在那里的时候，就像一幅江南水墨画。
如果穿上旗袍，那份独特的书卷气和星味结合……
让她来演这个角色？
形象、气质，似乎都无比契合。她甚至不需要刻意去“演”，只要做她自己，那种安静疏离又带着故事感的氛围就对了。
但是合适吗？
先不说她一个正当红的歌手愿不愿意来拍这种带有文艺性质的宣传片。
单就他们现在这有点微妙的关系，他去开这个口，会不会显得很冒昧？
像是在利用朋友关系？或者让她误会自己别有用心？
而且，拍这种片子，难免会有一些近距离的镜头，虽然不暴露，但那种氛围感的营造，需要演员放下偶像包袱，沉浸在角绪里。
宋知意能做到吗？她愿意吗？
许言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
会议室里只剩下选角导演翻动资料的声音，和其他团队成员小声讨论还有没有其他备选的声音。
许言的思绪却已经飘远了。
他拿起手机，点开那个熟悉的对话框，上一次聊天还停留在昨天他吐槽老张，宋知意回了个问号。
这个口，到底该怎么开？
或者说，到底要不要开？
他看着屏幕上那个名字，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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