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许言是被隐约的吉他声唤醒的。
那旋律轻柔舒缓，不再是前几天带着郁结的调子。
他躺在床上听了一会儿，嘴角微微上扬——能弹琴了，看来宋知意身体恢复得不错。
既然她能恢复创作，说明状态回暖，过多的打扰反而显得不礼貌。
他轻手轻脚地起床洗漱，换了身稍微正式点的衣服。
今天有正事要办。
吃完简单的早餐，他给大飞发了条信息：“大飞，出发没？上次你约好的地方见。”
“马上到！”王飞几乎秒回。
早在国庆假期的第一天，王飞就已经看好了一处合适的办公场所。
是位于南城高新区边缘的一个创意产业园。
园区有些年头了，不像市中心那些新建的CBD那么光鲜亮丽。
但好处是租金相对亲民，氛围也更自由松散，聚集了不少小型设计工作室、乐队排练房和初创公司。
许言到的时候，大飞已经叼着烟在园区门口等着了，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西装、拿着文件夹的中介小哥。
“言哥！这儿！”大飞挥挥手，掐灭了烟。
“两位老板好，我是小李，之前跟飞哥联系过的。”中介小哥笑容满面地迎上来：
“咱们今天看的那间办公室在B栋3楼，采光格局都非常不错，我带您二位上去看看？”
“走，看看去。”许言点点头。
三人走进一栋略显陈旧的办公楼，电梯运行时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到了三楼，中介打开一扇磨砂玻璃门。
办公室大约两百平米的样子，长方形格局，简单刷了白墙，铺着米白色地砖。
最大的优点是有一整面的落地窗，此刻阳光正毫无保留地洒进来，将整个空间照得透亮。
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家具，显得很干净。
“两位老板请看。”中介小哥热情地介绍：
“这间办公室朝南，采光绝对没问题。基础设施都完善，空调、网络接口都有。
最重要的是价格，这园区算是这一片性价比最高的了，这间房按面积算，每天每平米4块5，一个月算下来大概两万五左右，管理费另算，押一付一。”
许言和大飞对视了一眼。
这个价格在他们前期的调研范围内，确实不算贵。
许言在脑子里快速盘算：隔出一个小会议室兼录音间，剩下的空间足够放下十多张工位，还有空间开辟一个直播间和一个小茶水间。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园区里稀疏的行人和几棵绿植，视野开阔，心情也跟着舒畅起来。
“大飞，你觉得怎么样？”许言问道。
“我觉得行！”大飞显得很兴奋，搓着手：“够亮堂！比我那地下室强一百倍！以后咱也是有正经办公室的人了！”
许言笑了笑，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墙壁、电路和隔音情况，还算满意。
他对中介说：“价格我们知道了。我们回去再商量一下，最快明天给你答复。”
“好的好的，没问题！许老板您慢慢考虑，这间房真的很抢手，有好几波人也来看过了。”中介小哥很懂行地递上名片：“决定好了随时联系我。”
送走中介，两人又回到空荡荡的办公室里。
王飞兴奋地比划着：“言哥，你看这儿，以后就摆我的工位！这儿摆你的！那边隔出来搞个直播间，绝对爽！”
许言相对冷静些，他更关心实际运作：“办公室是壳，人才是核。
运营和宣传方面的人才，招聘信息发出去了吗？有反馈没？”
大飞掏出手机看了看：“昨天下午营业执照刚下来，我晚上就在几个招聘平台和朋友圈把招聘信息发出去了。
这才半天，投简历的不多，有几个看起来像是毕业没多久的，经验差点意思，我再筛筛，约几个来看看？”
“嗯，不急，宁缺毋滥，关键是脑子活络，肯学，对咱们这行有兴趣。”许言强调道：
“对了，你之前说的那个学弟，还有那个搞仿妆的妹子，情况怎么样？有深入了解过吗？”
“正想跟你说这个呢！”大飞来了精神，点开手机里的短视频APP，找到一个账号：“你看，这就是我那个学弟，叫林浩，小伙子人长得很板正，但感觉赛道选错了，这颜值演情景剧是不是浪费了些……”
许言接过手机看了看。
视频里的年轻人长得还算挺帅，略微逊色他三分，但镜头表现力一般，更多的是过于尴尬的念着没什么意思的台词。
视频剧本更是谈不上，基本就是小学生看图写话的水平。
不是晴天操场故事，就是雨天雨后故事。
点赞量大多在几千徘徊，评论也多是“666”或者吃他颜值的。
“内容实在太差劲了。”许言一针见血地指出：
“虽然有一点颜值，但在网络上实在算不上出众，没什么记忆点，而且剧本实在太过孩童化，没有笑点，也没有讨论点。”
“是啊，我也觉得他这内容差点意思，但人确实靠谱，挺努力一小伙子，就是没找对方向。”王飞说道：
“如果他和你一样帅，那直接走颜值赛道了。”
许言禁不住会心一笑。
但没有过多时间暗爽，他需要解决这个问题，来展现自己的能力。
脑子里闪过地球上看过的那些爆火情景剧的案例。
情景剧一直都是有人看的，一个人自导自演，分饰多角。
只要一个视频爆了，后续只要剧本不崩，基本都有稳定的流量。
光是这么一会儿，许言就想到了很多个地球世界这个赛道的博主。
虽然无法记住他们所有视频，但那几个笑点集中、剧情浮夸的视频，他是印象深刻。
基本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考古一遍。
“如果他愿意合作，可以试试。”许言有了想法：
“我们可以帮他策划内容方向。
比如，他现在是刚毕业，那就可以先从校园主题的情景剧切入，刚好大学生这个群体也是蛮抽象的，而且也是刷短视频的主力军。
如果能让他们产生共鸣，收获一波热度不是难事。”
王飞听得眼睛发亮：“我靠！言哥！还得是你啊！这脑子怎么长的？这些点子听起来就很有搞头！”
“都是别人玩剩下的套路，稍微本地化改造一下就行。”
许言谦虚了一句，但心里明白，这些来自地球经过市场验证的套路，在这个世界成功概率同样很大：
“你跟他聊聊，如果他有兴趣转型，愿意配合，我们可以先签个短期的内容合作协议试试水。
你负责跟他沟通和日常管理，我负责出核心创意和剧本方向。”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大飞拍着胸脯保证，“那仿妆那个妹子……”
“那个回头再说，先集中精力搞定一个。”许言摆摆手：“贪多嚼不烂。先把林浩这个案例跑通，做出成绩，以后吸引其他人来加入也更容易。”
两人又就在这空荡荡的办公室里聊了聊简单的装修设想、设备采购清单和初步的财务预算。
虽然一切都是从零开始，但有了明确的目标和初步的规划，反而让人充满干劲。
离开园区时，夕阳已经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
王飞搂着许言的肩膀，意气风发：“哥们儿，感觉咱这次真要干票大的了！明天我就去跟中介把那合同签了！”
“稳着点，大飞，签合同前再仔细看看条款。”许言笑着提醒：“对了，你自个儿那个账号，最近数据怎么样？别光顾着忙公司，把基本盘忘了。”
“哎哟，可不是嘛！”大飞一拍脑袋：
“最近光忙活这些，都没时间拍新活！粉丝都在催更了！言哥，你得再给我整点好活啊！不能有了新人忘旧人！”
“行，我想想。”许言应承下来。
脑子里已经开始琢磨，有什么简单易操作又容易爆的抽象点子，可以给大飞续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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