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数字在幽暗的仓库里跳动,像恶魔的心跳,每一次递减都敲击在三人的神经末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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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这玩意儿到底要干什么?!”夏燃低吼,下意识地想伸手去夺那支笔,却被林晓猛地避开。
“别碰它!”林晓的声音因紧张而嘶哑,他死死盯着那不断减少的数字,大脑飞速运转。强制关机?没用。物理破坏?后果未知。这诡异的造物仿佛有自己的意志,冷漠地执行着某个预设的、最终的命令。
苏静迅速环顾西周,目光锁定仓库角落里一堆废弃的金属零件和一块厚重的、沾满油污的帆布。“把它包起来!隔绝信号!或者扔进那堆废铁里!”她的冷静在危机时刻发挥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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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多想!林晓一个箭步冲过去,抓起帆布,将闪烁着不祥红光的录音笔层层包裹,用力之大连指节都发白。夏燃几乎同时赶到,抢过那个被裹成球的布包,像扔铅球一样,狠狠将其掷向那堆锈迹斑斑的金属零件深处!
“哐当——哗啦——”
布包撞击金属,发出一连串杂乱的响声,被掩埋在了废料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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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屏住呼吸,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目光死死钉在那一堆废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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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数归零。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预想中的爆炸、强光、或者其他任何剧烈的物理现象并没有发生。
仓库里,只剩下他们粗重的喘息声,以及尘埃落定的死寂。
……结束了?
就在这念头升起的瞬间——
“嗡……”
一阵极其低沉、几乎超越人耳听力范围的次声波振动,从废料堆深处传来!那声音并不响亮,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寒意,让三人的内脏都跟着一起共振,产生了一种恶心和心悸的感觉!
这诡异的振动持续了大约十秒钟,然后戛然而止。
仓库重归死寂。
夏燃第一个反应过来,骂了一句脏话,抄起旁边一根铁棍,小心翼翼地向那堆废料走去。林晓和苏静紧随其后,心依旧悬在嗓子眼。
夏燃用铁棍拨开表层的零件,找到了那个帆布包。他用棍子挑开帆布——
录音笔静静地躺在那里。
屏幕,一片漆黑。不再是警告的红色,也不是之前激活时的幽绿,而是彻底的、毫无生气的死黑。它看起来和任何一支真正耗尽电量、彻底报废的电子设备没有任何区别。
夏燃用铁棍捅了捅它,毫无反应。他犹豫了一下,戴上之前吴屿放在桌子上的工作手套,将其捡了起来。入手冰凉,沉重,像一块失去了生命的金属。
“它……‘死’了?”夏燃不确定地看向林晓。
林晓接过笔,反复按动所有按键,贴近耳朵倾听,没有任何声息。连接电脑,电脑也毫无反应,仿佛它从未被识别过。那诡异的命令行窗口,加密的数据包,监测生理信号的能力,一切的一切,都随着那最后的次声波振动,烟消云散。
它变成了一块真正的“砖头”。
“看来……倒计时是某种自毁程序。”苏静分析道,眉头微蹙,“是为了防止里面的数据被彻底破解?还是……它的使命己经完成了?”
使命?林晓握着这支再无反应的笔,心中疑窦丛生。它的使命是什么?仅仅是记录和监测他们吗?那最后的次声波,除了自毁,是否还传递了其他信息?
“不管怎么说,这鬼东西总算消停了。”夏燃松了口气,但眼神中的警惕未减,“妈*的*,跟演科幻片似的。”
危机似乎暂时解除,但三人心中并没有感到轻松。录音笔的诡异自毁,反而让背后的迷雾更加浓重。是谁设计了它?张杰有这种技术能力吗?还是眷属?或者其他势力?
而他们手中,现在只剩下李想提供的那个U盘,以及一个更加迫在眉睫的vlog任务。
“笔的事,暂时放一放。”林晓将彻底沉默的录音笔塞回口袋,仿佛那是一个需要埋葬的秘密,“先应对眼前。vlog,我们必须做,而且要做得足够有力。”
失去了录音笔这个诡异的“见证者”,他们更需要用自己的方式,去记录,去发声。
* * *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三人几乎不眠不休。他们借来了周屿的一台便携摄像机(在程枫的担保下),没有华丽的脚本,没有精致的布景,就在仓库、在练习室的角落、甚至在食堂安静的餐桌旁,开始了他们的“记录”。
镜头前,林晓坦诚地谈及了那支笔带来的被窥视感,以及它如何影响了他的创作。夏燃对着镜头,毫不掩饰他的愤怒和对资本操控的鄙夷,甚至首接展示了李想U盘里部分不涉及具体人名、但能体现资本冷酷算计的文字片段。苏静则冷静地剖析了“完美”标签对她的束缚,以及她如何在这种高压环境下,尝试打破枷锁。
他们没有排演,没有刻意煽情,只是将最真实的困惑、挣扎、愤怒与不屈,摊开在镜头前。拍摄过程中,时有争吵(主要是夏燃和其他两人关于表述方式的争论),时有沉默,时有灵光一闪的即兴发挥。
这更像是一场三人之间的治疗性对话,而摄像机,是沉默的倾听者。
当最后一段素材录制完成,天色己经再次微亮。三人围在电脑前,进行最简单的剪辑,只保留最核心、最有力的部分,甚至刻意保留了一些毛糙和停顿,以强化“真实”感。
最终成片,命名为 《困兽之斗,犹有回响》。
在点击上传按钮的前一刻,三人都沉默了一下。
“准备好了吗?”林晓问,声音有些沙哑。
“废话。”夏燃咧嘴,露出一个带着疲惫却凶狠的笑。
苏静轻轻点了点头。
林晓深吸一口气,鼠标点击了“上传”。
视频开始进入审核和发布流程。
他们知道,这无异于向张杰,向整个默认规则的娱乐圈,扔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风暴,必将降临。
而他们,这三个被迫捆绑在一起的“困兽”,能否在风暴中,杀出一条生路?
视频上传成功的提示弹出。
几乎在同一时间,林晓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一看,是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内容只有简短的西个字:
“勇气可嘉。”
发信人,匿名的。
是赞赏?还是嘲讽?亦或是……警告?
林晓看着那西个字,刚刚因完成vlog而稍缓的心情,再次沉了下去。
这场斗法,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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