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沙狼就一脚踹醒了所有喽啰。“收拾东西，半个时辰后出发。”他的声音带着宿醉般的沙哑，目光扫过林薇薇时顿了顿，才转向黑风口的方向，“迟到的喂狼。”
络腮胡喽啰们瞬间忙成一团，拆帐篷的、捆水袋的、检查弯刀的，只有林薇薇牵着老马，慢悠悠地整理着背包里的草药。沙狼走过来，手里拎着个沉甸甸的皮囊，扔给她。
“水。”他言简意赅，刀疤在晨光里泛着淡红，“黑风口往里走，三天找不到水源。”
林薇薇接住皮囊晃了晃，水声沉闷，够她和老马喝两天。“谢了。”她抬头时，正好撞见他视线落在自己怀里——那里揣着狼头玉佩，轮廓透过布料隐约可见。
沙狼喉结动了动，突然转身对着狼群吹了声口哨。昨夜那匹领头的黑狼立刻走过来，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背，姿态亲昵得像只家养的狗。
“它叫墨影。”沙狼摸着黑狼的耳朵，声音放低了些，“跟着我五年了。”
林薇薇看着墨影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突然想起哥哥日记里写过：“荒漠里的狼最记恩，你救过它一次，它能护你一辈子。”她蹲下身，从背包里摸出块干肉递过去。墨影警惕地闻了闻，看了眼沙狼的脸色，才叼过干肉嚼起来。
“你不怕它？”沙狼挑眉，语气里带着点意外。
“怕有用的话，就不用带刀了。”林薇薇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沙，“倒是你，真要带狼群去黑风口？那里的沙暴能把石头磨成粉。”
沙狼没回答，只是翻身上了匹黑马，缰绳一扬：“走。”
队伍在荒漠里行进得很快。沙狼骑在最前面，墨影带着十几匹狼跟在侧后方，像道移动的黑影。林薇薇牵着老马走在中间，偶尔能听到络腮胡们的窃窃私语——
“老大这次怪怪的，居然给那丫头水囊……”
“别瞎说，没看她敢跟老大顶嘴吗？说不定有后台。”
“我赌她撑不过黑风口，去年那个想抢老大玉佩的，骨头都被狼啃光了……”
林薇薇指尖收紧，摸到怀里的玉佩。哥哥的玉佩，沙狼的反应，还有那句“别杀她”的梦话……线索像散落的沙粒，怎么也拼不成完整的图案。
正午的日头晒得沙子发烫，连墨影都忍不住躲到岩石背阴处。沙狼突然勒住马，抬手示意队伍停下。“原地休整，下午再走。”他翻身下马，径首走向林薇薇，丢给她一块阴影，“让马也歇歇。”
林薇薇把老马牵到岩石下，刚解开缰绳，就看到沙狼蹲在不远处，正用匕首划开自己的掌心，鲜血滴在沙地上。墨影立刻凑过去舔舐，其他狼则远远守着，不敢靠近。
“你这是……”她皱眉。
“狼认血味。”沙狼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眼神冷下来，“黑风口里有别的狼群，让它们知道墨影的地盘，省得麻烦。”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背包里露出的草药上，“你懂医术？”
“略懂。”林薇薇拿出草药捣成泥，递给他，“你的手，包扎一下。”
沙狼盯着草药看了两秒，突然嗤笑一声：“怎么？怕我死了，没人带你找你哥？”
“怕你死了，没人给我背锅。”林薇薇语气平淡，首接拽过他的手腕。他的掌心粗糙，伤口深得见骨，显然是故意划开的。她动作利落地用布条缠好，力道不轻不重，“下次别用这种蠢办法，草药不够了。”
沙狼没抽回手，任由她包扎。阳光穿过他的发梢，在刀疤上投下细碎的阴影，竟少了几分戾气。“你哥……以前也总这么管我。”他突然说，声音很轻，像怕被风吹走。
林薇薇动作一顿：“你认识我哥？”
“认识。”沙狼抽回手，站起身看向黑风口，那里的沙丘在风里流动，像头蛰伏的巨兽，“他救过墨影。”
【系统007：叮！沙狼信任值+10%！解锁关键回忆线！】
络腮胡突然惊呼一声：“老大！你看那边！”
众人抬头，只见黑风口的方向卷起一道黄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逼近——是沙暴！比预想中来得早了两个时辰。
沙狼脸色骤变，翻身上马：“进前面的石缝！快！”
狼群率先冲向不远处的岩壁，墨影回头对着林薇薇低吼，像是在催促。林薇薇赶紧拽着老马跟上去，沙狼的黑马在她身边停下，他弯腰伸手：“上来！”
林薇薇犹豫了一下，还是抓住他的手。他的掌心很烫，带着血腥味，却意外地稳。被拉上马背的瞬间，沙狼的披风罩了过来，将她整个人裹在怀里，隔绝了扑面而来的沙砾。
“抓紧了。”他的声音贴着耳廓，带着沙漠特有的干燥气息，“别松手。”
黑马疾驰起来，身后的沙暴发出咆哮，卷起的碎石打在披风上噼啪作响。林薇薇紧紧攥着他的衣襟，在颠簸中看到墨影带着狼群冲进石缝，而沙狼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呼吸沉稳得像块磐石。
她突然想起哥哥日记里的最后一句：“沙狼不是狼，是被困在荒漠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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