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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火葬场序章

小说: 海后她只想下班   作者:宝见不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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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那句“游戏结束”,像一道冰冷的闸门,轰然落下,将秦玄澈隔绝在了她的世界之外。

她没有回秦氏集团,也没有回自己的公寓。如同五年前悄然隐没的“南柯一梦”一样,南枝这个人,也仿佛人间蒸发,从秦玄澈的生活里彻底消失。

秦玄澈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去寻找。监控、通讯记录、交通枢纽信息……但南枝像是早有准备,或者说,她本身就精通此道(秦玄澈此刻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能轻易化解顶尖黑客攻击的人,想要隐藏自己的行踪是多么容易),所有的线索都在最关键的地方断掉,如同石沉大海。

他第一次品尝到了无能为力的滋味。

那种感觉,比谈崩一笔百亿的合作案更让他挫败,比看到她和别的男人谈笑风生更让他痛苦。那是一种从心脏最深处蔓延开来的空洞和冰冷,伴随着傅沉舟揭露的往事和南枝最后冰冷的目光,日夜不停地啃噬着他。

他不再去公司,将自己关在冰冷空旷的别墅里。曾经象征着权力和地位的顶层公寓,如今只剩下令人窒息的寂静。他没有开灯,坐在落地窗前,脚下是璀璨的城市灯火,映照着他憔悴不堪、胡子拉碴的脸。

脑海里反复回放着与南枝有关的每一个片段。

初遇时,她捡起手机,习惯性抛来的那个被他误解的“媚眼”;

她被蓝牙定位器抓包时,那狡黠又无辜地说出“还是秦总你的腹肌看起来最好滑”;

她被顾清辞送粥时,他幼稚地叫来满汉全席,她看着一桌子菜那哭笑不得的表情;

她被夜冥载走时,他疯狂追击,最后砸了后视镜那可笑又失控的举动;

她在网络攻击时,坐在电脑前专注敲代码的侧影,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

生日宴上,她被七大“前男友”包围时,那无奈又疲惫的眼神;

最后,是她平静地说出“利用”,说出“游戏结束”,然后决绝离开的背影……

每一个画面都变得无比清晰,带着迟来的、尖锐的痛感。

他以前只觉得她花心、狡黠、不羁,让他又气又忍不住被吸引。现在他才明白,那层玩世不恭的外壳下,藏着的是怎样的伤痕累累和小心翼翼。而他,都做了些什么?

他用监视、用囚禁、用自以为是的宣告,一遍遍地去试探、去触碰她的伤口。他像个幼稚的小丑,在她面前炫耀着他肤浅的占有欲,却对她内心真正的痛苦和恐惧一无所知。

傅沉舟说得对,他不配。

他甚至比不上傅沉舟。至少,傅沉舟曾真实地参与过她的过去,了解她的伤痛来源。而他秦玄澈,除了给她带来新的困扰和伤害,还做了什么?

“呵……”黑暗中,秦玄澈发出一声低沉沙哑的自嘲冷笑。

他拿起手机,屏幕上是特助发来的最后一条关于寻找南枝无果的汇报。他手指颤抖着,点开与南枝的微信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消息,还是他之前命令她汇报行程的冰冷文字。

他删删改改,输入了又删除,反复无数次,最终只发出了一句:

【南枝,对不起。】

消息前面,出现了一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

【消息己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她拉黑了他。

彻彻底底。

秦玄澈看着那个红色感叹号,心脏像是被瞬间撕裂,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猛地将手机砸向对面的墙壁,屏幕碎裂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他痛苦地闭上眼,将脸埋进掌心。

原来,这就是心碎的滋味。

……

就在秦玄澈沉浸在无尽的悔恨和自我折磨中时,城市的另一端,一间隐蔽的安全屋内,气氛却截然不同。

南枝并没有离开这座城市,她只是换了一个更隐蔽的据点。此刻,她正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流动着复杂的代码,她在追查傅沉舟提到的、可能与秦氏有过合作的跨国财团的线索。

敲门声轻轻响起,三长两短,是约定好的暗号。

南枝起身开门,门外站着的是冷骁。他手里提着一些生活用品和食物,沉默地递给她。

“谢谢。”南枝接过,侧身让他进来。

冷骁走进来,目光习惯性地扫视了一圈环境,确认安全后,才看向南枝,沉声道:“小姐,有人想见你。”

南枝挑眉:“谁?”

“我们。”

一个带着几分邪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南枝抬头,只见夜冥倚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机车钥匙,嘴角噙着那抹熟悉的狂放笑意。他的身后,还跟着一脸不情愿、但依旧被拽来的星野。

“姐姐!”星野看到南枝,眼睛一亮,立刻就想扑过来,被夜冥一把拎住后衣领。

“吵什么?”夜冥嫌弃地瞥了他一眼,然后看向南枝,眼神变得认真,“枝姐,你没事吧?”

南枝看着这突兀组合的三人,有些意外:“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这个地方,连秦玄澈都找不到。

冷骁言简意赅:“陆逸安。”

南枝恍然,是了,有那个计算机天才学弟在,找到她的藏身之处并不难。

“不只是我们。”夜冥走进来,大大咧咧地在沙发上坐下,“顾清辞那边也联系了,他说如果需要医疗支持,随时开口。那个毒舌设计师(艾森)也从巴黎发消息,问需不需要帮你搞个新身份跑路。至于傅沉舟……”他冷哼一声,“那家伙自知理亏,没脸首接找你,但把他掌握的关于那个跨国财团的商业资料都共享过来了。”

南枝愣住了。她没想到,这些因为她而彼此看不顺眼、甚至针锋相对的男人,在她选择离开、并揭露部分真相后,会以这样的方式聚集起来。

“你们……”她喉咙有些发紧。

“枝姐,”夜冥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正视着她,“我们之间那点争风吃醋的破事,先放一边。现在的问题是,有人让你不开心,让你受了委屈,还可能跟你父母的仇有关。”

星野也用力点头,难得正经:“姐姐,那个冰山脸欺负你,还有那些坏蛋害你家人,我们不能不管!”

冷骁虽然没说话,但他坚定的眼神己经说明了一切。

南枝看着他们,心中百感交集。这些男人,或许各自有各自的缺点和目的,或许对她的感情复杂难辨,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在她真正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们选择了暂时放下成见,站在她这一边。

这种无声的支持,比她想象中要沉重得多。

就在这时,南枝的电脑发出了一声轻微的提示音。她回到电脑前,看到是陆逸安发来的加密信息。

【学姐,秦氏集团网络出现异常数据流动,追踪源头,与Ruin(毁灭)跨国财团常用的几个跳板IP高度重合。他们可能正在尝试渗透秦氏核心数据库,获取当年合作项目的残留数据。攻击模式……与你五年前南家出事时,遭遇的那次神秘网络攻击,有七成相似。】

南枝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

Ruin财团!果然是他们!

而秦氏……成了他们新的目标?还是说,他们想在秦氏这里,找到什么与南家往事相关的、未被清理干净的证据?

她猛地站起身。

“怎么了?”夜冥察觉到她气息的变化。

南枝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眼前的三人,沉声道:“‘客人’,己经不耐烦,开始主动出手了。”

她需要更多的信息和力量。而眼下,似乎有一个现成的、虽然脆弱但目标一致的……临时联盟,正在形成。

与此同时,远在别墅里如同困兽般的秦玄澈,接到了一个来自公司CTO的紧急电话。

“秦总!不好了!我们又遭到黑客攻击!这次对方手段更隐蔽,像是……像是在搜寻特定的历史数据!我们快顶不住了!”

秦玄澈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布满血丝的眼中闪过一丝戾气。

他想起南枝的话,想起那个可能与南家往事有关的跨国财团。

混乱的思绪中,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这或许,是他唯一能再次靠近她、弥补过错的机会?

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

他对着电话,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守住!不惜一切代价!另外……把受到攻击的详细日志和数据流特征,整理一份最完整的,发给我!”

他要知道对手是谁,更要借此,找到那个他弄丢了的人。

火葬场的火焰,终于开始点燃。而一场真正的风暴,也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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